跟他了,晚上来把东西都拉走了。心里那个高兴,他故意往人多的地方凑,人家不说,他就往那事上引,散播着小道消息,乐不知疲,也不嫌冷,中午吃了饭又出来,他真是太兴奋了,兴奋地伸开双臂能飞起来。他正在讲呢,有人戳戳他,示意他小声点,他回头一看,是福贵走过来了。他忙止了声,又讨好似的和福贵打招呼,“福贵爷,哪里去?”
“福贵看了看他,没吱声,心事重重的走了。
看他走远了,程乐天把嘴一撇,往地上吐口唾沫,“呸,牛啥,媳妇打跑了,大闺女被逼死了,捡来个干闺女当宝贝,谁上门提亲还不应,是不是想自己留着当老婆?”
他的话引起人们的一阵大笑,都说这话要是让他听见了还不再揭你的房顶子。
“他敢,借他几个胆他也不敢,他算个啥东西,还想去我的养猪场干活呢,歇歇他的眼皮吧,我用谁也不用他。”
不说程乐天不知天高地厚,如何的吹。再说福贵,鹏程的事他也知道了,心里很沉重,这不幸怎还过不去呢,他很难过,多好的人家啊,多好的孩子啊,老天怎就不睁眼呢,让好人遭罪,坏人逍遥,这是啥世道啊,像程乐天,多孬的人啊,没一点人心眼,老天却发了他,照顾他。像贾平这样的小人,老辈里就是地主,吃人的阎王,老天为什么还让他害人?老天真是好歹不分啊。他叹息着,老天都这样,他也没有办法。
对于小君,他对她的印象并不好,每次去,很少和他说话,那眼神分明瞧不起他,还不时说些风凉话,嫌他光来,分明有撵他的意思,他感觉的出,碍于面子,不和她计较,尖酸刻薄,嫌贫爱富,瞧不起人,一身轻浮,说真的,像她这样的他都相不中,看不惯,鹏程怎就相中了她,他总感觉鹏程和小君长久不了,这是他的心里话。以前憋在心里,烂在心里他也不会说。现在他有了想法,像她这样的人走了更好,她根本就不配在这个家里,她走了是鹏程的福气,她是啥人啊,以前来这个家是看这个家富有,现在这个家遭难了,她走了,这样的人走就走吧,没有什么留恋的。
他感到庆幸,为了阿妹,他想把阿妹许给鹏程,虽然鹏程比阿妹大的不少。他却早就有这样的想法,总想着有这么一天。
因此,给阿妹来提亲的他都辞了,他在等待着,机会终于来了,听到小君昨晚偷着拉走东西的时候,他竟有种惊喜,他知道,鹏程是喜欢阿妹的,阿妹去他家的时候。鹏程很热情,和她说了很多话,那表情,那眼神,他看在了心里。
今天,他问阿妹的意思,阿妹虽说没表示同意,但是也没说反对,小脸还红红的,她很听干爹的话,从不反对干爹的意见,来提亲的她也有中意的,但是爹不同意,她就不表态。干爹的心思她明白,平常干爹就和她说鹏程的婚事长久不了,早晚得离婚,那可是个好人家啊,孩子好,大人也好,嫁到这样的人家是一辈子的福气,天天唠叨,她能听不出来吗。对于鹏程,她说不上喜欢,也说不上不喜欢,既然干爹愿意,她也默认了。
福贵来到鹏程家里,春梅正在抹眼。看他进来,忙起身拿烟。
福贵掏出自己的烟点上了说:“二婶子,别着急,没有过不去的事,别气坏了身子,你要是倒下了,这个家可怎办。”
“他福贵叔,你看吧,这不是祸上加祸吗,日子还怎么过呀,你叔的事还没消停,这死孩子又瞒着我做出这样的事来,我就一点也不知道,两个商量着弄出了这样的事,晚上偷着把东西拉走了,”说着,春梅又抹眼。
“二婶子,你别这样,这有啥丢人的,我看孩子既然这么做了就别怪他了,他有他的想法,这要是白天来拉东西,全村人看着,场面不更难看吗。所以随他吧,别再干涉了,这好几年了,你看他两个在一块合得来吗?”福贵劝着。
“我也知道,他们离婚是早晚的事,可是这死孩子不分时候,家里已经够难了,他还要这样做,成心让人看笑话,成心不让人活了,我早晚非让他爷俩磋磨死,”春梅流着泪说。
“二婶子,你可别这样说,二叔的事我帮不上忙,大侄子的事包在我身上,你看阿妹怎样?我看着挺合适。”
“阿妹?”春梅吃了一惊,她可从来没这样想过。
“是啊,只要大侄子愿意就包在我身上了。”
“阿妹这孩子文静、贤惠、善良、孝顺、懂事,是很好的孩子,我很喜欢。可是,鹏程比人家大好几岁,人家不一定愿意,咱可不能亏了人家,再说,村里会不会有闲话?”春梅说。
“这个你放心吧,我不会强迫阿妹的,早上我问过她,她虽然没有明说,但是我知道她是同意的,至于村里怎说,就让他们说去吧。我就担心一件事,这是在村里传了很久了,都说大侄子没生育,我就担心这个。”
“放他娘的狗屁,我自己的孩子我还不知道,都是小君那个东西造的谣。”
“这我就放心了,二婶子,你回头和大侄子说说,只要他愿意,咱这事就定下了,先不说出去,免得惹些闲话,等他们的事办利落了咱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