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早的,富贵端了碗**肉来,说是来看鹏祥。
春梅说鹏祥不在家,想打发他走。富贵却没有走得意思。白雪看见他,满眼惊恐,饭也没吃几口就背起书包匆匆上学去了。
王森递烟给他,问他吃了没有,他接过烟摇了摇头。春梅就把锅里的地瓜汤热了热让他吃。在这儿,富贵和好人一样,看不出半点疯的样子,他吃着饭,春梅就说他,“你把家毁了,东西也都砸光了,你傻不傻啊,以后还过日子不?”
王森也说他,“事情都过去了,日子还得过,别闹了,吃了饭去把娘俩接回来,再把家收拾一下,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你要是好好的,我这里随时欢迎你,缺啥只要我有的随时来拿,家里缺钱,我可以借钱给你,啥时还都行。如果你再闹,不干正事,你以后就别来了。”
富贵应着,啥话也不说。
饭后,富贵不走,王森也不敢去上班,他怕走了,富贵赖在这儿不走,犯了病再闹事。看着表,他等不急了,就拿出两盒烟给他,想打发他走,说:“快回家收拾一下,去接娘俩回来,不能再闹了,否则我可不让你上门了。”
“二叔,你真是,外人让说俺疯,你怎还说俺疯,俺疯啥,一点儿也不疯,俺只是气得,俺知道,你和二婶子都是好人,洁儿的病让你们没少操心,也花了不少钱。洁儿有你们这样的干爹干娘是她的福气,她没有白来世上这一趟。其实,洁儿走得这么快都怨俺上了程龟儿子的当,做了很多对不起孩子的事,”他说着,泣不成声,泪流满面。
看他这样伤心,想到死去的王洁,王森和春梅也忍不住抹眼。
富贵又说:“鹏祥和王洁多好的孩子啊,只可惜洁儿……”他说不下去了,又是满脸的泪。
“二叔,你要上班就走吧,俺和二婶子说说,心里也好受些。”
王森听了,不好说别的,想到鹏程在家里也就放了心,他偷偷把鹏程喊起来就上班了。
鹏程起来后,吃了饭就和富贵拉了起来,两人竟拉得很起劲,很兴奋。拉到十点富贵才走,走时,他一再叮嘱春梅,鹏祥回来一定告诉他,他这就回去把家收拾好,向往常一样鹏祥可以到他家。
春梅答应了他,前提条件是把家好好收拾好,好好过日子,别在闹让人瞧不起。富贵答应着,他满心欢喜的走了。
鹏程很馋,见娘送富贵出去了,忙拿块**肉塞进嘴里,春梅进来正碰上,他看着儿子笑说:“想吃就热热。”
于是,鹏程就倒在小锅里热上了。看儿子心情好,春梅很高兴,因为她很久没有看到儿子的笑容了,这些日子,为了找对象得事,母子关系很僵,要是儿子心情不好,他是一个字也不敢提,因为不等她说完一句,儿子就翻脸,说些不三不四的、很难听,有时一句话能把他噎个半死,弄不好还挨上两句骂。
为了儿子找媳妇,可把她愁死了,简直成了她的一块心病,感觉没脸出门,碰见人问起儿子的事,她简直无地自容,和他一般大的基本上都找上媳妇了,村里没他几个了,你说,偏偏是自己的儿子也在其中,到底为啥,儿子不嘲不傻的,就是不喜欢找媳妇,一说找媳妇就翻脸,真是难为死人了,而小儿子正好相反,还啥事不董呢,就走了另一个极端,小洁的事刚了,去他小姨家还不到一个月又把丽霞找回来了,真是,要是两个儿子平均一下该多好。
她想着,看着大儿子在吃**,心情也好,就小心的问,“二仙姑都说好了,你去见一面吧,也好给大人个台阶下。”
这事,她和儿子纠缠了多少次,儿子就是不去,眼看明天就是集了,孩子不去,怎很人说呀。
“你呀,就是个媳妇迷,看人家儿子找对象就眼热,”鹏程斜看了娘一眼说。
“老人们辛苦一辈子盼得啥,不就是盼着儿女成人,过好日子吗,当父母的不都是……”
他还没说完,儿子就打断了她的话说:“好了好了,又来了,都听腻了,我去还不成吗,”鹏程厌烦的说。
见儿子答应了,春梅高兴得不得了,脸上满是笑,“这你高兴了,个媳妇迷,”鹏程白了娘一眼说。
春梅也没在意,就赶紧去收拾东西,拿块新毛巾包上了早买好的两盒烟、一包糖,还有饼干。
鹏程看见又不高兴了,“你去说说就行了,还拿东西,就你东西多。”
“都这样,咱也不例外,还有白说媒的,”春梅说着,她提了东西推门而出,又回过头来叮嘱儿子看好门,等会儿把饭做上,看儿子又要烦,这才走。
春梅拿了东西匆匆的去二仙姑家,远远的看到她家门口围了一大群人,赶忙过去看,二仙姑坐在大门口骂街呢。看她,指天骂地,上至人家的八辈祖宗,下至人家的子孙后代,嘴里毫不留情,什么‘不得好死,走路跌死,喝水噎死,吃饭盛死,睡觉梁掉下来砸死等等,反正是干啥也死,真是恨到人家骨髓了,居然还咒骂人家绝后,就是生个孩子也没腚眼,围看得人没有不笑的。
二仙姑是人越多,骂得越起劲,直骂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