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花朵在微风里摇曳,空气里流动着草木的香味。那是一场,总令她想起春天和幸福的婚礼。
她和许安然,都曾经那么想要那样的一场婚礼,由父亲挽着,在所有亲朋好友的注视下,缓缓走到心爱的他的身边去,轻轻环住他的臂弯,就这么,便是一生了。
只是,这终究是不可能了。许安然在过去的那个冬天里急急忙忙的嫁掉了,而她,她唯一能确定自己爱过的那个他,已经永远是别人的“他”了。
想到这里她便只能微微苦笑,又怕对面的沈谦看出来,只好端了茶来喝,用那小小的茶杯欲盖弥彰地遮挡细微的表情。半晌才缓过神来,几乎是不由自主地,就从嘴里溜出一句话来:“哥,你和嫂子,要幸福哦。”
过了几天也不知张胤从哪里得到了消息,这天夜里突然就在QQ上跳起来:“小晰,我听说,沈谦要结婚了……”
那时莫小晰正在下一部期待已久的日本电影,电脑突然卡住了,半天才有响应。看着突如其来的这么一句,她竟是出乎自己意料的淡定,迅速地答了他:“嗯,我知道啊,他说是9月9号。”
“你知道了啊……”张胤几分钟之后才又回了一句过来,“我听我妈说的。”
“嗯。”她只是淡定地答他,听见爸爸在外面喊自己,便起身出去,待到回来,已经过去了五分钟,QQ的对话框上仍然显示张胤正在输入,又过了许久,才看见一句小心翼翼的话:“小晰,你,难过么?”
难过么?突如其来的三个字,她竟然无言以对。难过,总是有的吧。在时隔七年以后,在终于明白了自己当年对沈谦是怎么样的心情之后,却被告知,他要结婚了,甚至,在法律上,他已经是有妻子的人了。那个瞬间的震撼,虽然过去了这么多天,她仍是清楚的记得。那时她明明是做出冷静的样子,却能感觉到心里那一丝的酸楚:沈谦,终于再也不是她一个人的沈谦了,从此以后,她便不能再跟在他身后,不能再安心享受他的宠溺,不能,在人前大声地说“你们不了解他,他不是这样的”。他,再也不是她专属的人了。这和当年他交了小女朋友是不一样的,那时她知道,他也知道,那些女孩子不过都是过眼云烟,可是,章静瑜,却已经注定不会是他的过眼云烟。他的人生记录里,永远都会有这个名字的存在,至死都会在。
但令莫小晰不明白的是,虽然当时那样的震撼,那样的失落,甚至,可以说那样的难过,却都没有能够让她失去冷静。而现在,当几天的时间过去,张胤问起的时候,她除了那一丝丝的失落,似乎也找不出更大的情绪反应来。似乎,早在多年以前,她就已经知道了这样的结局,她和他,早在很多很多年以前,在别扭的青春期里,在感情尚且懵懂的时候,就已经错过了彼此最好的年华,而那时的骄傲和不停留,或许就已经注定了,这一生,他只能是她的哥哥,她,只能是他“最特别”却永远的,妹妹。
她顾自沉浸在思绪里,早忘了网络那一边还有个人在等她的回复,直到手机响起来,她随手接了,便听见张胤在那边压低了声音却急切的问话:“小晰,你没事吧?”
莫小晰怔了一怔,却只是轻笑:“没事。”说完却发现心里仿佛抽痛了一下,于是自己也顿住了,片刻又补充了一句带着几分歉意的低语:“张胤……我,知道这样很自私,但是,你现在能出来么?我……突然很想找人说说话……又不能去打扰安然……”
电话那边的男子似乎深吸了一口气,能听见压抑住的呼吸声,稍后传来的语声却是尽可能轻松与温和的:“好,十五分钟以后你家楼下见。”
自从跨年那一晚之后,这半年来,莫小晰几乎都没有再和张胤独处过,以至于,在家里楼下看到那辆熟悉的PT漫步者开过来的时候,竟有几分恍如隔世的感觉。
张胤熟练地在路边把车停下,一下车就看见莫小晰在路灯的阴影里站着,依旧是她一贯的风格,虽然是匆匆从家里出来,随意将一件去年买的米色吊带衫配了军绿色的短裤,却令他觉得那样熟悉。在曾经的曾经,他们同校的那七年,每一个夏天,他来找她的晚上,她总是这个样子,站在路灯阴影里面最靠近捕蚊灯的地方等他,长发随手束了马尾,发尾被夏夜的风微微掠起。这样的她总让他看到寂寞。或许,就是因为这样,才渐渐萌生了要照顾她、保护她的欲望吧。
“张胤……”她缓缓走近他,却又无言,似乎是不知道如何开口。
“上车吧,换个地方说话,这里蚊子多。”他拉开了副驾座的车门,和过去的每一次一样,像个门童似的站在那里等她上车。她没想到要出小区,只带了个小小的随身包,放着手机和家门钥匙,见状迟疑了一下,终是上了车,默默拉过安全带系好,拿了手机出来给爸妈发短信报备。
张胤替她关上了车门,绕回驾驶座去,上车便发动了车子,也不问她的意思,径直就往小区外开。莫小晰本以为他会去Rainbow,或者去哪一家Cafe,却不料他只是一路往江南的方向开,一直将她拉到了江南沿江的观景大道,直到两人公司所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