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空中便停了下来,最终只是顺势轻轻点了她的脑门:“笨蛋。我就你这么一个妹妹,麻烦你好好照顾自己。”
说完便拉着她走,莫小晰挣扎了几下,牵着右手腕的那只手只是更加收紧了几分。她知道拗不过,只得乖乖听话,方才惊吓过度的大脑这才转过弯来:“喂,什么叫就我这么一个妹妹啊?我记得你家里堂妹表妹好几个呢~”
大步走着的男子身影微微一顿,她来不及刹车,几乎要撞上去,却听见他用她很少听见的温和语调说了一句:“傻瓜,你是特别的。”
七个字,就让她有落泪的冲动,却仍是不甘心,便又补了一句:“能有多特别?”
他没有料到她会有这样的发问,沉默了片刻,才又挤出一句来:“跟我妈一样,你们都是我最重要的女人。”
莫小晰从来都是个容易满足的孩子,就因为沈谦一句“最重要的女人”,她便乐呵呵地忽略了之前的不愉快,乖乖跟着他到“樱の夏”去吃饭。
新开的日本料理店装修非常有北海道风情,莫小晰陪公司的日本客户来过一次,知道这里所呈现的料理非常正宗,价格自然也是不菲。待到在洁净的和式包间里坐定,点完餐,喝着香浓的麦茶,她才忽然想起沈谦那句话里的语病来,便又不依不饶地问他:“哎,刚才你说,我跟你妈一样,都是你最重要的女人。那章静瑜呢?难道她不是?”
沈谦坐在对面,并不看她,只是在听到这个问题之后微微皱了皱眉:“你们不一样。”
“怎么个不一样法?”莫小晰的好奇心完全被吊了起来。
“静瑜……她也算很重要,可是,跟我妈,还有你,都不一样。”沈谦把玩着日式的小小茶杯,显然是在脑中遣词造句,“对我来说,你,跟我妈一样,都是我想要好好照顾,想要看你们快乐,在我的生活当中,不可或缺的女人。”
“那……章静瑜呢?”她放下茶杯,凑近了身子去看他,仿佛要从他的脸上找出答案。
沈谦感觉到她的靠近,不动声色地将身体微微向后挪动了一下,犹豫了许久终于说:“我会娶她。”
然后便是片刻的宁静。她默默坐了回去,尚来不及说话,他又补充了一句:“我们已经定了,9月9号那天摆酒。本来想过几天喜帖印好了再告诉你。”
Part.3
“你早就领证了?”长久的静默之后,在沈谦脑海里盘旋过无数个可能发生的状况之后,莫小晰给出了一句他最意料不到的话。那般冷静,冷静到让他几乎以为这小半年来是自己会错了意,以为是自己错解了她的态度,以为是自己痴心妄想她会对他存有那么一点点的超过兄妹之外的感情。即使他知道,他早在去年的冬天,就已经没有了这样的资格。
她的冷静令他诧异,却也似乎就释然了许多,端起微凉了的麦茶喝了一口,便淡定地答她:“去年年底我生日的时候去领的证。”
“哦~~”她长长地感叹了一声,恰好穿着和服的漂亮服务生进来上了他们点的寿司,她便在道谢之后夹起寿司来吃。细细品完一个寿司,她才挂着满意的笑容调侃他:“哥,你太不够意思了,结婚还瞒这么紧~哎,你记不记得,小时候说好的,我们以后要一起办结婚酒的。现在安然嫁了,你也已经是个法律上的已婚男青年了,就剩我,连嫁给谁都不知道,唉……”
看见她仿佛事不关己的样子,沈谦心里却有点不是滋味。当年他们不过十岁,师大有个英语老师嫁了老外,在学校的大草坪上办了唯美的西式婚礼,令莫小晰与许安然两个小丫头羡慕不已,两个人拉钩约定以后要一起办婚礼,还要办得像这场婚礼一样美。后来莫小晰又硬拉了他入伙,非要他答应以后跟她们两个一起办。
到了后来,他一个人在美国的日子,想起这段往事,他还曾经有过憧憬。如果她成为他的新娘,自然就能达成“同一天办婚礼”的约定。只是,谁又能想到,七年的分离,到头来竟成了这样一番人事两非。
去年冬天的时候,他曾有一个饭局,遇到了张胤的妈妈,是张妈妈亲自向他“确认”了张胤与莫小晰在一起。第二天他便向章静瑜求婚。那时只觉得已经是彻底没有了指望,又挑不出章静瑜哪里的不好,更何况,为了爸爸和妈妈,他也得娶她。求婚的次日便是他生日,两人便去民政局领了大红的结婚证,直到夜里躺在床上,他仍觉得不真实,但那鲜红的本子就在他的枕边,时刻提醒着他,从今往后,他便再也不可能,是莫小晰一个人的沈谦了。
沈谦的沉默与失神,莫小晰自然不是完全看不出来,只是,事已至此,她又能怎么样。
她还记得很多很多年以前,在师大草坪上的那场白色的婚礼:用开着粉色、白色小花朵的绿色藤蔓缠绕而成的三座拱门,底下铺了长长的红色地毯,一侧是一排铺着白色蕾丝边桌布的长餐桌,摆着数十个银色的器皿,盛了各种糕点食物供宾客自取,新娘穿了纯白的婚纱,有长长的裙摆,新郎是黑色的西服,透着英挺帅气。那天的阳光分外温暖,新娘脸上始终挂着甜蜜而羞涩的笑容,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