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头,真真正正跟男人过日子持家的,还是正妻!妻子才真当你是家人,真当你是丈夫,真当这家是家!日后娶了嫂嫂,你可老实点别纳乱七八糟的侍妾,妾长得再漂亮,也不过是一张皮,有个鸟用!”
沉兴愁死了,“我的丫头唉,你这脏话都是打哪儿学的……”什么鸟不鸟的,让人听见了,如何是好?
……这丫头手劲儿这么大,嗓门这么高,说话这么粗鲁……哎哟哎哟,这可怎么办哟,哪里有一点儿女孩子的样儿?
小郡主抢过沉兴手里的马鞭就直接敲哥哥的头,“要你管!我爱怎么说就怎么说,连皇帝哥哥都没嫌过我!”
废话,皇上日理万机,哪有空搭理你这个堂妹是不是温良恭顺?哪怕沉梓熙横成霸王也不关他的事。
沉兴苦着脸,“丫头,哥哥这不是替你发愁么?你这么悍,日后嫁人谁敢娶啊?”
小郡主横眉竖目,“我的婚事有皇帝哥哥做主,不用你操心!”
沉兴翻个白眼……我能不操心么?
“女孩子家家的,千万不敢落个泼辣无理的名号,”沉兴揉着头上被小郡主敲出来的包,好疼啊,“你都及笄了,很快就要议亲。你的婚事儿,肯定要皇上指婚的,可你这么闹腾这么粗鲁,皇上把你指给谁都会落一身埋怨……嗷!!!!”
沉兴惨叫一声,小郡主一脚踩在他马镫子上的脚面儿上,小脚丫踩着还狠狠转了几下,把沉兴疼的眼泪都差点迸出来。
“我的婚事儿不用你操心,”小郡主咬牙切齿的狞笑,扭身跳下马,一手叉腰一手指着沉兴的鼻子,“你的婚事儿还要靠我往出捞呢,给我睁眼看着,看看你妹子的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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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宴之前,沉络抽空回了一趟寝帐更衣。皇帝寝帐三十六扇丝绸帐幕团团围绕,几个宫女正跪在地上替整理帝王脚边的玄黑金龙袍服,小郡主伸头就钻了进来。
帐中立着一人来高的错金银双头神兽,全身错银,兽身外表鎏着粗细不同的银片,铜绿、银丝交织错出变化无穷的斑纹,背上龙雀纹蟠蜿,兽口袅袅散着带香味的白烟。
沉络随手将褪下来的外衫扔在兽身上,薄软华贵的暗纹玄衣在坚硬的银文铜兽身上滑过,秋日烈阳下根根浮现着细密交织的华贵金丝,长身玉立,雍容霸道,美得艳丽夺目。
小郡主像小**跟母**一样不停绕在美丽的皇帝堂兄身边,一面殷勤的替沉络递配饰捧衣服,一面不遗余力的挑拨离间。
哪知道,沉络根本不听她那番加油添醋的描述,低垂长睫,指尖划过洁白优美的后颈,将长长的青丝挽到一侧去。他刚刚沐浴过,青丝还带着湿润海棠的气息,御帐里一层淡淡朦胧的烟雨嫣红光彩。
小郡主呱啦完,又蹦蹦跳跳的巴在大帐的窗口前,指头伸向宸妃大帐,“皇上哥哥,你看看!你往宸妃娘娘那边看看!”
御帐远处,朱紫色的宸妃寝帐外女眷如云,花红柳绿的一片。
正因为人人都穿的鲜艳,反倒显得中间的江采茗一身白雪似的孔雀羽衣异常显眼,素淡却扎眼,仿佛站在群花中的雪人儿。那洁白的孔雀羽一根一根在秋风中轻舞,衬得整个人似乎要腾空而去般清灵绝尘,让人想不注意都难。
沉络眼力很好,自然不可能漏看,他淡淡的弯了弯唇,轻描淡写的撤回目光,耳边是小郡主加油添醋的抱怨。
“今儿是先蚕祭,连宸妃娘娘都只穿了件绿裳棉裙呢,她江采茗倒敢插一身的孔雀毛!呐,不但衣服是白孔雀尾羽做的,连头饰都是孔雀翎呢。皇帝哥哥,白孔雀又叫做‘白凤’,江采茗是存心夺宸妃娘娘的风头吧?”
小郡主牙尖嘴利,专门捡刁钻的角度挤兑江采茗,“要我看,这个江采茗就应该治罪,居然私自僭越宸妃娘娘!”
沉络听了小郡主的话,眸中泄露出丝丝笑意,却没有什么表示。
那边儿小郡主已经急的跳脚了,“皇上哥哥!就算不治她的罪,也不能让兴哥哥娶只大孔雀回去啊!大猎是咱们北周盛事,她穿成这样哪儿是来观猎的?分明就是来勾搭男人的!”恨不得连江采茗的闺誉都一起污蔑下去。
……这点,小郡主还真猜对了。可惜,江采茗要勾搭的不是她脑补的沉兴,而是沉络。
若是让沉兴听到“勾搭男人”这么惊世骇俗的话从小郡主嘴里说出来,非昏死过去不可。然而皇帝陛下心理素质不是一般强大,权当没听见。
玉炉散烟袅,美艳的皇帝陛下微微一扬手,“梓熙,仁嘉郡王府的亲事轮不到你多嘴,出去。”
小郡主在自个儿家里是霸王,人人绕道儿,可惜到了御前,她的皇帝堂哥可不惯她这毛病。
小郡主嘟着嘴跺了两下脚,她还真不敢在皇帝堂哥面前取闹,恨恨的掀帘子出去,末了还转头不死心的加一句,“皇上哥哥……”
见没有反应,小郡主狠狠咬了咬嘴巴,朝宸妃大帐的方向看去。
宴会马上就要开始了……哼,还是靠她自个儿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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