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施施然端着茶盏定定坐在她的闺房床榻上,柔软嘴角无辜噙笑,摊手对她说,“郡主,糟糕,你好像抢错人了。”
再然後啊,小郡主夺门就走。哪知道门一闭,状元大人鬼魅一样挡在她面前,背脊抵着门,隔断她的出路,漆黑长发搭下来,满目戏谑,“郡主,更糟糕的是,你只能将错就错了。”
再再然後啊,帝都就经常可以看到俊美状元公饭後遛霸王龙的奇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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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郡主打骂都有人护着,江采茗就没有这个运气了。
江烨的帐子里,江采茗委屈的抹着泪对父亲诉苦,却只招来江烨深深的皱眉和严厉呵斥。
“爹爹早就告诉过你,你不是进宫的料。你不是宫妃,怎麽就敢穿白羽孔雀裙,敢打扮的比你姐姐还华贵?别人要教训你,正愁没有把柄,你却傻乎乎的自己送上门去,怪得了谁?”
江采茗揉着红痛痛的水眸,“女儿和小郡主从来就没有交集,更没有任何仇怨,她凭什麽莫名其妙找女儿晦气!”
“你若是做的端正,谁能找的上你晦气。”江烨恨铁不成钢的摇头,看也不看在一旁和江采茗哭成一团的宋依颜,“小郡主虽然打你打的狠,可是谁又能指摘她什麽?你明明只是个县君,怎麽就敢去坐她的位置?她发落你,一方面在宗室贵女中立了威,一方面又向你姐姐示了好,一举双得,你没人家那个脑子,就会在这里顾着委屈,却不知道早被别人算计几百回了!”
江采茗泪珠子一颤,“那,那女儿要怎麽办?”
“我早就说过了,你怎麽就不听!”江烨叹气,“此次大猎,不要动别的歪脑筋,好好抓紧机会跟你姐姐缝补缝补关系。总归都是一家人,不至於这样永远置气下去,你好好求求她,说不定她就能给你指个好婚!否则,你也只好嫁给慕容云鹤,连累爹爹也给人笑话罢了。”
江烨真心烦的不行,茗儿柔美善良,可就是脑子不好使,总将一手好牌打臭。明明前几日,还有不少豪门对茗儿有意,结果大好形势就被她这麽一身孔雀裙给糟销完了!
江采茗心里咯噔一下,骤然就想起来这几日贵女圈子里流传的关於慕容云鹤的传闻。这位京城着名的纨絝子弟最近迷上了清俊的戏子,一个两个的往家里抢。家里的小妾若是看腻了,好一点直接发落到庄子上当粗使丫头,坏一点拳打脚踢也是有的……
嫁给慕容云鹤这件事只要稍稍提起,就能立刻封冻了江采茗的心脏。她从小,认真仔细的跟着女夫子学习各种琴棋书画,一身才情,为的是能和心爱的人一生一世一双人,不是为了给慕容云鹤这种败类糟蹋!
她的所有才情,所有温柔,都是留给自己心爱的人的,人死如灯灭,人这辈子,真正爱上了一个人,就能激发所有勇气。
江采茗微微垂头,牙齿紧紧咬着唇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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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的猎场,秋日的杏花开的如火如荼,将墨蓝色的天际都染成一层凉白。
猎场上早早就燃起了篝火,大猎的重头戏是九白之猎,三匹白马,三匹白驼,两头白牛,一头白象,作为锦标。
军人们早就筑营紮寨的去抢了,而贵族们没那个实力参与,便三三两两的散在广袤的猎场上,不时能听到牛角悠扬的声线,还有猎鹰翅膀扑过篝火的勤劳暗影。
南楚太子整理了自己的两千随军,也兴致勃勃的跟沉络请命加入九白之猎。尽管这家伙肯定想趁机摸北周军的底儿,沉络也仅仅是淡淡一笑便允了。
太子刚刚上马,斜里挡过来一个人。宇文靖定睛一看,抱拳回礼,“闫大人,有何贵干?”
闫子航清冽的眸子弯成月牙,捧起手中的一套华贵银甲,“太子殿下,虽然猎场上用的都是钝刀木枪,但是毕竟刀剑无眼,这幅软甲是用纯银铸造,心口配有护心镜,坚固无比,希望太子殿下笑纳。”
宇文靖用手摸了摸,确实是好东西,便命人接了,谢了闫子航。
闫子航淡淡转头,看着宇文靖拍马带着自己的亲随冲入黑茫茫的夜雾,眸底滑过寒凉水波。
火光明亮处,皇帝陛下支着手肘靠在篝火前的大青石前,一痕玄黑红艳衣衫掠过,正红牡丹徐徐绽放,如行香里。篝火烧的丈高,他的侧脸映在火光中,一角衣袖掩着艳红色的笑唇,衣袖有金边勾勒的隐隐牡丹,浓香染袖,金樽向月,一樽还酹。
秋来,大猎躁动,风云际会,很快会有群雄并起逐鹿天下,普天江山纵横,莫不有人心存问鼎之念。
脚畔幽然开了几朵盛放的金红牡丹,花瓣仿佛他的衣袍一般柔软浓艳,摇曳出浓郁的王者之香,沉络长长的黑发未曾梳髻,挽在肩头,从青石的纹路上蜿蜒流泻,唇边荡漾着一弯轻笑,那笑意仿佛牡丹徐徐绽放,美得石破天惊,夕眠苍霞,犹若入画。
“皇上,”闫子航坐在沉络身侧,低声汇报,“银甲已经给了宇文靖,另外……茺国公主昨夜送去太子驿馆,已经圆房,是正式的太子侧妃了。”
沉络笑着啜酒,一旁忙着说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