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春了不得一批批耕牛发下去啊……
把个曹云展直接熬成了兔子,天天红着眼睛抱着规划图算钱,恨不得把一文钱掰成两半花。没想到,还没等肃贪完毕,手里银钱突然一下子松快了————两千万两银子刚花完,丞相又送来了三千万两。
曹云展幸福的舒了一口气,三千万两在整个帝国砸不出什麽响儿,但是砸在北疆那还是蛮土豪的。
士兵的津贴直接发到了每人十两,按军阶依次上浮,青苗和耕牛也紧好的买,一期工程结束,精于筹画的曹云展手上还剩了一千万两银子能够自由调度。
苏倾容毫不掩饰对於曹云展的欣赏,直接将手上的大帐本递给沉络,眸中带了一点笑意,“云展长进不小。等仗打完,给皇上做个户部尚书也足够。”
曹云展连忙谦虚的躬身,“还请丞相指点下一步的计画。”北疆的一期工程算是告一段落了,不过,後面的收尾工作还有不少。等北伐军大部队真正驻紮进来,又是一番调度分配……
苏倾容却合上了摺子,“不必。大猎过後,我跟你一同去北疆。”
沉络本来在看卷宗,五指轻轻点在薄薄卷边,听到这话骤然睫毛微动,然後缓缓抬眸看了过去。
苏倾容微微垂着眸,歪头侧坐,一头乌丝尽散,乌檀般柔软搭在脑後,帐中点着柔软的竹叶芳香,清甜芳冽,他的五指放在漆黑的檀木桌上,光亮乌木映着他冻白玉一般乾净修长的手指,阳光在指缝勾出优美的金色曲线。
曹云展被这话惊着了,一愣,“丞相,北疆才刚刚建好,大猎後就来是不是太仓促了?要不要等一等?”
北伐军要开动,派遣调度,整肃军容,平仓备粮等都是很耗费时间的工作,虽然北伐在即,可是大猎一完就立刻整军出行,未免有些太赶了吧?丞相从来都是先谋而後定,件件事情都做得极致稳妥,而他今日,却显而易见的激进急躁。
“不必等,大猎之後即刻出发。”
阳光从大帐外头透进来,带了微微的青,洒在地面仿佛敷了一层水般,隐隐有什麽奇异的神色一动,苏倾容密密的长睫似乎沾了阳光的瑰丽金黄,眸色却更阴幽,他细白的指尖轻轻捏着额心,“我没有时间了。”
我没有时间了……
这话,他说的极轻,轻的像是自言自语,也不打算给任何人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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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场热闹,宇文靖太子殿下是南楚贵客,自然也讨到机会来见识一番。
堂堂太子殿下自然不会放过这打探北周军队虚实的绝好机会,立刻就带着亲信们来踩点。不仅如此,他还打算带人一起下场,和北周军在猎场上比拼一把。
看着猎场上井然有序、雄浑矫健的北周军,太子殿下连连叹气。
“看到没有?”宇文靖指着远处几个骑马纵跃的将军,对身边的韩御史吐苦水,“北周骑兵,名不虚传。这些将军们个个都不是凡品,从战场上一步步靠军功挣上来的,经验足、武功高,都是人才啊……”
韩御史明白太子的心情,也只得陪在一旁叹息。
南楚并不是没有人才,只是人才,上不来。
沉络如此年轻就已经牢牢把持住了朝政,军部吏部都控制在手上,官员的任免升迁,皇帝一个人就能说了算。他自然可以随意提拔自己看的上眼的人才。
但是宇文靖做不到。
太子殿下虽然是有抱负的人,但是为了遏制太子势力膨胀,楚皇早早就在宇文靖身边安插满了南楚贵族的嫡系子弟,这些贵族子弟不好得罪,哪里容得太子伸手提拔有才能的寒门弟子呢?
楚皇疑心甚重,来来去去玩的都是阴微帝王心术,又舍不得放权,南楚朝廷里全是一帮颤巍巍的老头子和草包贵族们,根本没有多少年轻人的晋升空间。
“此次北伐,不知道雷宇晨会不会去。”宇文靖眯起眼,抱着双臂,“雷宇晨悍勇非常,如果他也参加北伐,只怕我南楚边境不稳……真希望他不要去。”
可是,想也知道不可能。雷宇晨是沉络最信任的大将,北伐这样重要的兵事,天玺帝一定会派他出战!
韩御史微笑,“殿下不必如此担心。在臣看来,北周骑兵虽然强悍,但是咱们还不至於如临大敌到这个地步。”
宇文靖扭头看着韩御史,韩御史淡然微笑,“殿下,瓦剌人聚集在北海草原,那里一片平坦、少有天堑,只不过气候条件恶劣一些罢了,这点障碍在北周骑兵面前自然不算什麽,正能发挥骑兵的巨大优势。可是,我南楚却和瓦剌不一样。”
“天玺帝北伐,咱们南楚如今虽然略受威胁,但是还不至於如临大敌。因为,北周没有水军。南楚的地势地貌和北周完全不同,江河纵横,湖泊星罗棋布,是个水流丰沛的国家,十步一个江河,百里一个天堑,如果只凭骑兵,一时半会儿是拿不下南楚的。”
“水军和骑兵是完全不同的两个军种,北周骑兵再强悍,短时间内也不可能变成水军,他们如何在南楚拉开战线呢?殿下,北周现在连战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