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回地进了卧室。
坐在沙发上发了半天呆,我也不清楚自己是怎么了,就是不能控制郁闷的情绪一缕一缕地从心底冒出头,这样的坏情绪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我闷闷地想,大脑不受控制地一遍遍地浮现昨晚墨羽和安平的对话,我只好催眠自己,我的坏心情绝对与他无关。
等我反应过来,我才意识到我的手指已经自动自发地拿起电话拨了一串数字,是父亲母亲在瑞士的电话,从没打过这个电话,但那几个数字却早已在我心里记得烂熟。我无奈地笑笑,什么时候我学会了像个委屈的小孩一样找父母倾诉。
听着一声声不紧不慢的嘟嘟声,我犹豫着要不要挂断电话,理由是我还没有想好开场白。
心中的天人交战还没有结果,电话的另一头就被人拿起来了,紧张之下,我差点把话筒扣回去。
“喂?安静,是你吗?”
“母亲。”越来越后悔没有事前想好开场白了。“爸爸不在吗?”
话一出口我就有些后悔,听上去好像我极不愿意和母亲通话。
好在母亲的声音听上去一如平常,“你爸出去散步了,我有点感冒,没陪他出去。”
“注意身体。”
“别担心我们,现在我和你爸在这里才算是真正相信为命了,”她的声音里透着平静的快乐,“你们两个人可以互相照顾,你一个人才要学会照顾自己。你现在过得好不好?”
看来母亲依然在刻意忽略我和墨羽的关系,只当我是一个人。
“我挺好,你们呢?”
“这里空气很好,不过天气很冷,据说这样的天气很利于老人长寿的,可你爸爸不喜欢这里的冷天气,你知道他的脾气,根本是个闲不下来的人,现在不用工作,又不能长时间做户外运动,他直叫不习惯呢。这阵子身体刚好一点,就嚷着要换到暖和一点的地方去,偏偏你在夏威夷的周伯伯又跟着起哄,请我们去那里过冬。才到这边不到三个月,我怎么能由着他跑来跑去,他以为他那把老骨头还像从前一样那么经折腾呀。”
大概习惯我的安静少言了,母亲自顾自一个人说下去,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记忆中她很少一次跟我讲这么多话,这种感觉陌生又带着些温暖。
犹豫了一下,我才问出心里一直记挂的疑问,“你和爸在那边举行了婚礼?”
“不算什么婚礼,不过在教堂里请牧师为我们证婚罢了。”母亲的声音居然透着一丝羞涩,还有极力掩饰却掩饰不掉的喜悦。
“你们为什么――是因为我吗?”
母亲像是没听到我说了什么,轻快地说下去,“来这边后我们常去教堂,上个月我们受了洗,你父亲相信正式的婚姻才会受主的祝福,其实这么多年了,只要是在他身边,还不是都一样。”
这样的答案让我如释重负。
“安静,有没有想过来这边和我们一起生活?”
听得出母亲急切地想重修我们的母女关系,这是我长期以来所梦想的,可一旦实现了,我又本能地要逃避,我想我还需要时间吧。
“只怕等我到那边了,你们又要搬去夏威夷了。”我微笑。
“如果你来这边,我们就算在这里安家了,即便出去度假,你爸爸也会惦记着早点回家的。”
曾几何时,我成了如此受重视的一个,我不知道该不该用受宠若惊来形容我此时的心情。
“安静,过来吧,就算是给我一个机会补偿你。好好考虑一下,无论读书还是工作,一切都重新开始吧。”
“叭嗒”,听筒里轻轻地一响,是有人放下了分机电话,难道是墨羽,他偷听我的电话?!
掩藏好情绪,我敷衍地说了句我再想想看,就匆匆结束了通话。
恋爱中的人喜欢分享一切,但我不认为爱的极至就是没有隐私,无论我爱上的是谁,我永远不会大方到公开我的日记,告知对方我的邮箱密码的地步,更何况是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偷听我的电话。我承认我习惯过度保护自己,越多保护就意味着越容易受伤。
墨羽换好了衣服出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姓墨,他偏爱黑色的衣服。半干的头发随意地垂下一两缕碎发,配上模特儿一般的身形,的确性感的要命。可惜我面对着这样一副面孔只有满腔无处发泻的郁闷。
“真的不打算去吗?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他懒懒地说,问得一点儿诚意也没有。
有这样问人的吗,如果他说我希望有你陪我,那我肯定会去,如果他问你去不去,我也会再考虑一下,可他偏偏是问你真的不去吗,加上刚才的事,我马上气鼓鼓地摇头,坚定地说不去。
“OK,一会儿我打电话叫佣人来帮你准备晚饭。”说完他一个人酷酷地出门了。
这个夜晚我过得极度无聊,看碟片没意思,看书又静不下心来,晃来晃去,终于找到一点事情做。更衣室里很多夏天的衣服要收进柜子里了,秋冬的衣服要挂上架,收拾了半天,搞得灰头土脸,决定还是去洗个长长的泡泡澡容易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