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头,遥遥地望一眼低头写病历的於念,提高音量说:“我相信於大夫的医术!”
於念只想呕血啊!
屁医术,他每次在我面前一坐,张嘴就问:“大夫,要不要跟我约会?”
於念对他干脆不搭理,满怀恶意地在病历上写“包皮过长,前列腺炎,疑似yīn茎勃起障碍,外痔外痔混合痔……”
然後开一大堆贵而费的药物丢给庄纯。
庄纯只是笑着接过单子,提着一堆药在众人同情而震惊的目光中潇洒离去,第二天照样来,雷打不动。
他是不在乎别人的看法,脸皮厚到一个境界,一点也不怕别人说三道四,於念深深怀疑,庄纯的脸皮是铁打的,盐酸都腐蚀不了。
可於念的脸皮是肉长的啊,他很珍惜现在的脸皮,不想被盐酸腐蚀掉。庄纯这麽死缠烂打,严重扰乱了男科的正常工作秩序。
作为男科的台柱,於念更是首当其冲受到冲击。
什麽於念医术不行,医德败坏,故意讹诈病人钱财等等不靠谱的谣言也渐渐传出来。
於念怎能忍得住?
他一直把名声看得很重,不然怎能担当得起“XO医院一朵花”的称号?
庄纯一来,他辛辛苦苦塑造的形象算是彻底完了。
第四天,庄纯悠悠哉地拎着挂号单,在群众越发明亮的目光中走进男科诊室。
於念忍无可忍,一拍桌子,站起身,扯住庄纯的衣领,凑近了压低声线问道:“你有完没完?”
庄纯暧昧地握住他的手腕,摩挲着他的动脉,带着木香的气息弥漫在小小的空间中。
“要不要约会呢?”
庄纯的面孔混杂着天真与狡黠,眼睫中像流动着一股粘稠的蜜糖,散发着甜蜜的气味。
於念被那眼波深深地吸引了进去,鬼使神差地,就点了头。
庄纯立刻高兴地搂住他的脖子,在他脸颊上大大地亲了一口,欢快地说:“你答应了!不能反悔!”
於念愣了愣,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麽。
糟了,又被绕进去了!
庄纯喜滋滋吧唧吧唧在他脸颊上左右亲了好几口,惊得一个闯进来的实习生下巴都要掉下来。
什麽情况,他们骄傲迷人的於大夫在……在跟那个传奇美青年打KISS?
实习生默默地捡起下巴,失魂落魄地滚出去,还不忘给他们关好门,创造二人世界。
他好像发现了了不得的大秘密,怎麽办,会不会被於大夫追杀?
不自觉地打个寒噤,实习生决定立刻随便找个什麽洞把这个秘密藏起来,然後好好睡一觉。
明天又是美好的一天,就这样决定了!
一夜忐忑无眠後,当於念如约,来到庄纯所说的约会地点时,他还将信将疑是不是找对了地方。
按说,约会地点,不应该是饭店,电影院,游乐场(……)之类的地方吗,为什麽他好像来到了一个居民区?
奇怪的是,当他开车进停车场,门口的保安只是看了一眼他的车牌号,连问都没多问一句就放行了。
隐隐约约有不祥的预感,於念停在停车场,打起退堂鼓。
摆明了,庄纯这是设好了套等他自己跳呢。
可昨天庄纯临走的那句话还在耳边回响。
“於大夫,君子一言快马一鞭,你不想做伪君子吧?”
於念踌躇了十几分锺,终於下定决心,毅然决然开了车门。
才走出停车场,就看到一道颀长的身影靠在门柱上,耳朵里塞着耳机,百无聊赖地望着天。
於念很不情愿地走过去,庄纯连忙收起耳机,热情地扑了过来。
“好久不见,想死你了!”
於念一头黑线。
什麽叫好久不见?明明是大宝──天天见好吗?
庄纯亲热够了,才恋恋不舍地从他身上下来,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拽着他的腕子,撒丫子狂奔。
“我靠,你,你发什麽神经!”
於念被他一惊一乍,扯得眼镜都从鼻梁上滑下来,险些与地面做亲密接触。
庄纯与於念差不多的个头,但身材比例很好,长腿细腰,跑起步来步幅都比於念大。
更何况於念老胳膊老腿的,哪里跟得上年轻人的体力,完全是被庄纯拖着跑。
啧,都告别青春期那麽久了,还能重新做一回风一般的少年。
於念无奈自嘲,眼前的青年奔跑起来矫健如小鹿一样,墨黑的头发随着步伐在脑後一飘一荡,面孔迎着太阳,鲜活得像青春偶像剧里的主人公。
反观自己,虽然穿着装嫩款休闲服,但已经青春不再。
没跑几步,就累得气喘吁吁,才愈合不久的小菊花隐隐作痛。
“你慢点!”
庄纯完全忘记还有电梯这回事,拉着於念爬楼梯,两层台阶化作一步,欺负於念迈不开腿。
於念累得精疲力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