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您没事吧?”暮晚缓过神来,脸色稍稍恢复一些血气。
赵凉生垂着头,动了动左胳膊,背心后隐隐传来丝丝疼痛。微微皱了皱眉,吸了一口凉气。但既然奚炎说无碍,那必然是无碍的。
“赵……小姐,可还好些?”萧慕璃瞧着半坐在一旁的少女,青丝遮了大半张脸。丝毫瞧不见表情神色,不由得开头询问道。
“没。没事。”赵凉生抬头,用右手将一侧头发拨于脑后,堪堪露出一张巴掌大的小脸来。虽是脸色一点苍白,发丝散乱,却是眉如初春一段新柳,眸若天边一轮皓月,多了几分女气,竟是别样的韵致无双。
萧慕璃略略窒了窒,呼吸皆是一顿。
“你为何,要救我?”萧慕璃启唇,他们不过才见了两面,她便舍身救他,倒叫他难思量。
“我初初见了先生,虽是穿着简单朴素。但是举手投足,并不平凡,而先生不过吃点点心,你的随从便如临大敌,可见身份必然尊贵,位极人臣也未可知。但小女子则不同,不过贱命一条,若是死了于国于家皆是无碍,能以小女子一命换得公子一命,那真是莫大的恩德了。”赵凉生清浅眉目,浅浅而答,不过说着最是淡然的话。
“小姐此番言语倒叫萧某佩服!但是此刻,还是先解决的外头的事为好。”萧慕璃神色动了动。眼眸里的关爱之色更甚。片刻眸子看向了窗外。
方才船上打斗之声惊了隔壁的船只,不过说话间,已然瞧见岸边驻足了一队官兵。旁侧则是不明真相的群众。
但是两个船夫已死,小舟轻飘飘荡在湖心,一时之间也再无船敢靠近。
“这位武艺高强的先生,恐怕还要有劳你划过去了。”赵凉生浅笑。
奚炎看了一眼萧慕璃,见他点点头,便朝着外头走去。
赵凉生则命暮晚将青丝固好,又戴上了方才的帽子,暮晚心细,用娟帕当了赵凉生身后那几乎不可见的一点素白肌肤。
不过片刻,小舟已经靠岸。
“何人闹事!”岸边,一名官兵中气十足。冷声喝道。
舟靠岸,众人见船夫的尸首躺在甲板上不由得失色,那为首的官兵蓦然提了明晃晃的长刀遥遥指着舟上的奚炎等人,身后的一队士兵散开,将小舟牢牢围住。
奚炎立在船头,半声不响,片刻手伸进怀中。
那一队官兵的神色更甚,长刀又挨近了两分。
奚炎自怀里掏出一块铁牌,月色下,那为首的官兵骤然神色变了变,将刀尖垂地,态度异常恭敬。
“原来是统领大人,小人有眼不识泰山!”
随即那一队士兵皆是态度恭敬,半分不敢怠慢。
“我今日游河,遇到了几个刺客,你先将外头的人驱散了,我这里还有几个朋友。”奚炎将牌子收好。
那士兵会意,随即带人驱散了看热闹的人群。
灯火阑珊,江边景色正好。萧慕璃与赵凉生这才下了船。
那为首的士兵立在一旁,头也不敢多抬了半分,手心里隐隐起了汗水。
那可是大内禁军统领的铁牌,执掌了神都内城皇城的安危,整个神都不过也就这区区一块罢了,而大内禁军统领可是直属于当今皇帝,且只听他一人调遣。奚炎既说船上还有人,谁敢问会是什么人呢?
奚炎将事解决好,几人走至不远处一座凉亭,堪堪坐下。
“救命之恩,萧某记下了。”萧慕璃当即正色,对着赵凉生道。
“先生切莫如此,咦,先生姓萧?”赵凉生回眸,眨了眨眼睛恍然大悟道。
萧姓,乃是国姓。他既将自己的姓氏皆告诉了她,可见对她倒是无甚提防。
“我没什么好送的,这一块玉佩乃是我的祥物,保了我度过诸多危难,还请小姐笑纳。”萧慕璃瞧了瞧赵凉生手里那一柄碎了的玉骨扇,道。
赵凉生抬眸望去,他手心里,用红线系着的赫然是一枚雕五福捧寿籽白玉佩。
好大的手笔!
这可是他的贴身玉佩。乃是昔年他的母妃所赠,这些年一直配着,从不离身。
“那便多谢先生了。”赵凉生也不推辞,浅浅而笑。
“时候不早了,我也要回去了。”她望了望天色,月入中天。
话毕,正欲转身而去,身后却传来萧慕璃温和的声音。
“你叫什么名字?”他问。
赵生,此番看来自然是她随口一说的名字罢了。
“先生,有缘自会相见的。”赵凉生碎步漫走,头也未回。
萧慕璃瞧着她头顶的月色,竟是抿着唇淡然的笑了。比平日里那温和儒雅的笑意更添了几分真诚。
这样淡然,从容的少女,不为半分名利,着实是此中无一。
赵凉生捏了捏手里的玉佩,随即打道回府。背心不过一点小伤口,叫暮晚上了点药便早早歇息了。
隐约在梦里,一双清亮的眼眸瞧着自己,她翻了个身,冰冷的手指滑过了她的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