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双清亮的眸子笑盈盈,别是意味,瞧着那人温润俊雅,神态非凡。
那男子步子沉稳。同样看向了窗边的锦衣少年,玲珑俊俏,唇红齿白,别是风情。尤其那一双眸子,是天边的清月。里面有着令他捉摸不透的情愫,竟叫他挪不开眼睛。随即,他缓步走了过去,直至走到赵凉生前一桌的空位,与赵凉生恰好对坐。
“小二,一杯酥山清茶,一碟子影糕,葱饼,两只豆泥骨朵儿。”赵凉生回眸,对着一旁早便躬身立着的小厮。
萧慕璃微微一惊,略是诧异的瞧了瞧赵凉生的方向。
那小二笑盈盈应答,记下之后,又走至萧慕璃那一桌。
“与那位小公子一样。”萧慕璃声音柔和,启唇。
“好嘞!”那小二随即快步朝着厨房走。
“公子,您不是在宫……府里吃过了吗?”萧慕璃身边。一个男子约莫三十出头,眉头微皱道。若是仔细看,便能瞧见他太阳穴饱满,面色红润,中气十足。
“无妨,谁会算计到我今日会来这里?”萧慕璃淡然笑道。
赵凉生的眸子不可置的缩了缩。
没一会儿,小二便给两桌上了菜,萧慕璃身边那随从神色虽是凶悍,却是掏了一锭银子给了那小二,小二当即喜逐颜开离去。
“公子,您今日出门,就是特特来吃这个?”那随从瞧了瞧几碟子的粗食,不仅没有金银玉盏作衬。其品相更是俗陋。眉头却是更皱了。
“你不知,这家迎客来虽是门面老旧,但这里的酥山清茶,影糕,葱饼尤其是豆泥骨朵儿最是正宗。神都里也再难找出得出这样一种味道了,且只有在每年的下元节这一日才做的,昔年便有人曾领我来这里吃过一回,至今每每想起那个味道,便是怀念的紧。”萧慕璃缓缓开口,目意深远。
赵凉生早已拿起了筷子夹了一只豆泥骨朵,大快朵颐,那人的话语传进耳朵里,她的睫毛皆是颤了颤。
那随从了然点头。竟从怀里掏出一方锦帕,随即小心翼翼的打开,取了里面一根极细长的银针,分别在几样食物里检测了一番,确保无误,萧慕璃这才饮了一口清茶,淡淡然吃了起来。浭噺苐1溡簡看,咟喥溲:爪僟書偓。
“什么金贵的人物,难不成还是天王老子吗?”暮晚从头到尾瞧在眼里,嗫嚅着说了一句,几近耳语,几乎无人能听到。
那随从蓦然回眸,狠狠瞪了暮晚一眼。
“莫要胡言。”赵凉生放下筷子,淡淡然说了句。
暮晚吞了口口水,将目光移开,不去看那随从如针尖一般的视线。
半晌,赵凉生喝了最后一口清茶,用锦帕抹了抹唇,随即付了银两,缓步离开。
鸭仙江雾色渐起,虽是空气清冷,但不时有彩船或雕梁画栋,或彩带飘飞临过湖心,每座船上皆立着竖天杆,挂着玄黄旗子,上莫不写着“天地水府”,“风调雨顺”等祈福之言。
清幽的灯火光色已将江畔照了个通亮。
赵凉生缓步走至江畔,行人赏河驻足,商贾小贩买卖之声不绝于耳。还有搭着台子猜谜的,或三五成群作诗的,别是热闹。
逛了半晌,倒也失了趣味。正欲打道回府,却见江边一艘彩舟停泊,下来三两个客人,赵凉生不由得眉色一喜,踱步走去。
“船家,游河需要多少银两?”还差两步便要走到,已然听到一男子温和诉言。
赵凉生抬眸望去,却竟又是萧慕璃!
“五两银子。”船夫伸出一只手,尤其无名指第二节关节处,竟是一层泛红的厚重老茧,衬着湖边灯火,赵凉生这个角度却是瞧得一清二楚。
萧慕璃使了个眼色,身后那随从便取了银子给他。
“这位先生,在下也想一道游河,但奈何此时只有这一艘小舟,不若你我一道如何?”赵凉生浅然一笑,手边折扇点了点。
那随后回眸一道冷厉眼神,正欲拒绝。
“你我倒是有缘,也好。”萧慕璃却瞧见赵凉生手握折扇,巧然而笑,亦是温和笑道。
那船夫约莫四十上下,一双眸子闪若幽光,上下打量了一番赵凉生,又多收了五两碎银,几人这才登船。
这艘小舟虽并不甚大,也并不如何精致,倒也算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赵凉生与萧慕璃两人坐在里间,望着窗外碧青湖水旖旎,踏碎了无尽的灯光火影,似是烟火粼粼,煞是醉人。
“不知这位小公子,如何称呼?”萧慕璃当先开口道。
“在下姓赵,单名一个生字。”赵凉生开了玉骨扇,朗朗介绍道。
“赵生,名字倒也有趣,我方才在迎客来酒楼里瞧着赵小公子手握一把玉骨扇,如此天气,倒是少见。”萧慕璃瞧了瞧她手边的扇子道。
“没什么,赵某觉得所谓琴瑟和鸣亦或是鹣鲽情深,不过是戏文说辞之言。握着这把扇子,便是时刻提醒自己女子如秋扇,总有人弃之敝履罢了。”赵凉生浅然一笑,眸光落在他的瞳孔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