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脑袋和灌了铅一样,感觉重重的,身上还裹着大黄皮子的骚味。我迷迷糊糊抬起头,朝四周望了望,顿时心又悬了起来。我看了看,就在不远处的位置,还坐着俩个人。
傻子不停的在撇着手里的树枝,身旁还有个红色衣服的女人坐在一旁,她们像是在谈话,声音有些小,但洞里回声很大,所以隐约间,我似乎听得见。我动作很小,感觉她们应该没发现我,我才摸着地,重新躺了下去装睡,想听听她们的对话。
“你这里安全么?”
那个红色声音的人声音很小声,像是怕被我听到一样。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还不时回头望了望我这边。我双眼紧闭,装成依旧昏迷的样子。
“放心吧,那糟老头子一行人被我困在外面了,一时半会儿的出不来。”声音是那傻子传来的,不过已经不是男声了,声音很沙哑,应该是个老太婆的声音。她不时拿起身旁的树枝咔嚓一下折断,然后丢进火里,“说正事吧,刚才你说,这老何家的种,能跟何老九对着干?”
“我一时也不能保证。”红衣服的人顿了顿,像是思考了一会儿,道:“不过时间不多了,我相信何老九也赶着呢,现在只有试一试了。”
那红衣服的人话音一落,我立马就愣住了。这声音是个女人的,阴阳顿挫,一字一句,都仿佛在我身边出现过无数遍。我脑子就和被雷劈到了一样,顿时麻麻的,这声音我绝不会记错,这是我体内鬼娘的声音。我立马屏住呼吸,仔仔细细的侧耳旁听。
“好吧,也不是说我不相信你。”傻子顿了顿,长叹了一口气,“何家人,要对河彝五族下杀手,你是知道的,我看这娃子以后肯定也不是省油的灯,你得注意啊。”
我一直睡在一旁,仔细的听着,我嘀咕着既然她们不知道我醒了,那说的话一定是真的。我们何家是河彝五族的后代,可她们口中,为何说爷爷对河彝五族的后生下了杀手?
“行了,其他的咱先不提,李家的镇河棺,在哪?”
女鬼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很小,像是十分小心一般,望着傻子,将脸凑了过去。傻子一听,像是愣了一会儿,然后双手作揖,护住嘴,小声的跟鬼娘说,在呢喃了一阵后,傻子站起了身子,朝我的方向走了过来。
我眯着眼睛装睡,耳朵听得却很清楚,大概过了一会儿,我感觉傻子走到了我的身旁,像是在试探我,一双冰冷的手拍了拍我的脸,“这娃还没醒,那我带你去看看,趁何老九还没来之前,先把棺材封了。”
“先给娃子放点血,等会儿好祭棺。”傻子的声音再次响起,随后就是咯吱咯吱一阵指甲刮石头的声音,这声音很刺耳,我心一紧,仿佛可以猜到傻子那常年没洗过,污得发黑的指甲划破我皮肤的场景了。
我身体还在瑟瑟发抖,心里寻思着机会逃跑。磨指甲的声音没了,我听见脚步声缓缓向我靠近,就在我猛地跳起来反抗的时候,鬼娘的声音响了起来,“算了,先去看看镇河棺,不然闹醒了他,会很麻烦的。”
“嘿嘿,也对,也对……”
傻子笑的很阴,我虽然闭着眼睛,可心里慌的很。鬼娘这么一说,我暗自长舒一口气。
傻子领着女鬼在前面走,我偷偷在后面跟着,为保证一点声响也没有,我把鞋子取了下来,偷偷跟了上去。这地洞也不知道有多少个岔路,大概每走一个转弯都有很多条通道,就像是个迷宫一样。这傻子像是极其了解这里的环境,仿佛眼睛都不眨一下,拄着火把一直朝前走去。她们一直走到了洞穴的最深处,我感觉这一路气味都不怎么好闻,骚骚的,让我一度以为这里就是那群大黄皮子的老窝。
“在这边了。”
走了很久,傻子在一面土篱笆前面前停了下来。她指着那面墙的一个缺角,转头望了望鬼娘,透着火光,我能依稀看清楚她那煞白的脸,不过此时已经不再年轻,而是一脸的皱纹,她动手敲了敲墙壁,嘴角微微上扬,笑了笑,“就在这后面。”
“还在么?”鬼娘望了望墙壁,慢慢将脸贴在了墙壁之上,像是在感受什么东西一样,靠在上面,一动不动。过了一会儿,鬼娘叹了一口气,“看来何老九还没来取,我们赶在他前面了。”
“所以,你真打算让那娃子来取吗?”傻子似乎忧郁了很久,才憋出一句话,“这关系的,可不是一俩条人命啊。”
“青檬,你信我,当年背叛五族的是何家,这笔账我们一定会算。”
鬼娘皱着眉,眼里的目光如嗜血般的殷虹,像是想起了什么不堪的往事,此时怒火中烧。但说完后,却不自觉的回了回头,向我这边的洞窟望了望。我赶紧将头缩了回去,在黑暗里一动不敢动,屏住呼吸,慢慢的观察着。
“当年何老九可是亲手害了何家村,这娃子……”傻子愣了愣,像是在忌惮着什么,生生的将后半句咽了回去,“算了,也躲了这么多年了,该有个了解了。”
她们没有再说话,而是愣愣的望了望墙壁,过了一会儿,转身朝我的方向走来,像是要回刚才的地方。我嗖的一下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