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间外仍是莺歌燕舞、纸醉金迷,可雅间之内的气氛却略显尴尬!面对几大商帮的突然讲和,李贞妍不知如何作答,只得将求助的目光投向朱由检。
朱由检也完全没有心理准备,他还以为这是一场鸿门宴,乔北岳等人要趁机威胁自己。可对方突然服软,又搬出知府丁启睿帮着说话,他寻思现在也不宜树敌过多,便有顺坡下驴之意。
但不知对方说的讲和,到底是怎么**。如果是以损害百姓利益为前提,那是绝不能答应的。而且挑起商战的并非己方,如今要讲和了,自然得提点条件。
可最让他着急的是,自己现在的身份只是一个哑童,当然不能开口说话。怎么能让李贞妍理解自己的意图,将这场重要的商业谈判应付过去呢?
此时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韩真”身上,当然不会去留意站在他身后的侍从。朱由检突然灵机一动,伸出一根手指,以旁人无法看见的细微动作,在李贞妍的背上写道:“错不在我!”
李贞妍娇躯微微一震,旋即恢复了正常的神色。她立即明白了朱由检的意图,当即挺起身形,把朱由检在自己背上的手挡得严严实实。细心分辨出朱由检写的字后,她便微微一笑,朗声说道:“丁大人、二位帮主,既然话说到这里,敝帮却要折辩折辩。敝帮刚刚成立,本来对西安各大商帮都是视为长辈,礼敬有加。此次商战也并非敝帮发起,实是三大商帮趁震后粮食奇缺,哄抬粮价,并且故意倾销其他商品。敝帮和陕西商帮若不被迫应战,恐怕现在也没机会坐在这里了,是不是啊,李老帮主?”
她最后这句却是对李鹤年说的。李鹤年在商海浮沉了一辈子,如何不懂“韩真”的意思,当即沉声应道:“不错!乔老弟、李老弟,按说你我也是相识多年的老朋友了,虽然说同行是冤家,但西安市场这么大,咱们这么多年风风雨雨不也过来了么?不知为何黄海商帮一来,几位就对我们痛下杀手呢?”
李鹤年是西安本地人,又素来德高望重。在座的其他名流,无不要卖他几分面子,于是纷纷附和,又把矛头指回了乔北岳与李虎。
乔北岳也是反应极快,立即赔笑道:“李老爷子,你就不要给晚辈上眼药了好不好!当时我们几个确实是一时糊涂,主要还是让榆林商帮的马老四撺掇的。二位帮主大人有大量,就不要再和我们计较了。毕竟商战对谁都没有好处,咱们还是借着‘清芳会’的良机,商议一下今后如何鼎力合作。否则,不但知府大人面上不好看,就连杨公子和陈姑娘都会笑话我们陕商小气呢!”
杨嗣昌也爽朗地一笑道:“学生对西安这场商战,倒也有所耳闻。说实话,学生倒没觉得黄海商帮小气,反觉得贵帮手段果决,思路常能出人意料之外呢!不过为西安百姓计,既然乔帮主他们讲和,韩公子也不妨说说贵帮的想法。”
众人发言之际,朱由检一直在紧张地思索,并且提前在李贞妍背后写下“让他们说”四个字。李贞妍会意,便颔首微笑道:“丁大人说得没错,生意人以和为贵,我们黄海商帮绝非有意坚持商战。但不知乔帮主所言‘鼎力合作’,具体是怎样合作法,小可愿闻其详。”
乔北岳见“韩真”语气松动,便试探着道:“贵帮的‘以工代赈、捆绑销售’这招,实在太过狠辣。虽是针对榆林商帮,但我们两家也觉得有些吃不消。若贵帮能取消这条措施,我等就感激不尽了!”
朱由检听罢也暗自得意,心想这几招虽然属于不正当竞争,那威力也不是盖的。不过现在黄海商帮已经培养出了一批忠实客户,再用契约约束意义已经不大,不如做个顺水人情,以便有资格讨价还价。
因此他便在李贞妍背后写道:“可以,问问条件!”
李贞妍此时已经完全定下神来,更是挥洒自如,灿然一笑道:“既然乔帮主这么说,小可就替帮主做一回主,应允下来了!不过帮主回来倘若责问‘为何一味让步’,小可就吃罪不起了!”
乔北岳何等精明,立即听出“韩真”弦外之音,忙赔笑道:“我等当然不会让黄海商帮吃亏。不瞒公子说,榆林商帮此次元气大伤,有些店铺已经经营不下去了。若贵帮肯接手,我等愿做中间人,让马老四以极低的价格转让给贵帮,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朱由检闻言大喜,心想这可是个壮大自己实力的好机会。遥想前世,哪家大公司也不是只靠自己慢慢发展,就能做大做强的。在发展到一定规模以后,采用兼并和收购等手段急速扩张,是极为有效的方法。
当然这个度也不好控制,如果扩张过快,可能会消化不良,本体反受其害。不过眼下黄海商帮体量还小,正是急需吸纳新鲜血液之时。榆林商帮虽然从业的伙计素质低,但店铺和货物这些资产却是没问题的。只要自己稍加调理,很快就能产生效益。
念及此处,刚要往李贞妍背后写字,李贞妍却已主动发话道:“既然榆林商帮有意转让,又有乔帮主、李帮主在中间做媒,小可却之不恭,只好听凭二位帮主安排了!”
原来她已与朱由检心生默契,二人想法完全一致,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