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未尽,如今这“活宝物”在我底更珍重几分,下有惦念,脚步也不由加快,匆忽间,我迈进了新房院内。
因明日陆渔回门,浣儿、蓝蓝与菁在帮仆妇们整备物仪,陆渔则与姚姑姑在屋内说话。
姚姑姑出唠叨,对回门仪节的每一细处均要反覆提上好几遍,陆渔又敬她大哥,故作天真,每事必问,两人干是愈加“情投意合”,的确旁若无人。我在姚姑姑身后候了半晌,几番张嘴,却连话也插不进一句。
姚姑姑难得对新妇施教,恨不得将陈谷烂麻一一掏出,全都塞给陆渔,满腔热怀之下,对我未加留意原也难怪。陆渔则多半足装出来的,许是日间遭我突袭,她眼角瞥见我进屋,面色腾地红了。一边大睁著眼听姚姑姑说话,一边却神色不安,氺汪汪的眼波瞟来瞟去。
我在姚姑姑身后朝她龇牙裂嘴,尽使鬼脸儿;她竭力不动声色,趁姚姑姑不注意,时而对我目以戒告,时而故作怒色,两人隔山搭桥,姚姑姑竟毫无所觉。
“你瞧,这色绢带儿还是当年柯家未败时出坊的,杂织绫丝,瞧著又亮又鲜,如今的人家却嫌它扎眼了,取色都不如这个红,这红的呀,俊!洗都洗不腿,新妇拿来系在裙腰上,不知有多提神,喜艳艳的,那才叫都呢!”
姚姑姑说著,俯身从身旁打开的衣箱里翻捡她的“绢带儿”。我身法一动,瞬间绕过她,如一阵风般闪到了陆渔跟前,她仰抬面庞,正自错愕,红润润的鲜嘴儿就被我啜定了。
喘息夹杂躲闪,陆渔既羞且乱——我早忍她许久了,芳才看了她半天又娇又假的模样,我恨不能将她当场处死。
“唔……”
仅有的一点声息也因姚姑姑近在跟前,被她生生咽下了,我正是欺她有所顾忌这点,才这般斗胆。
姚姑姑人老耳背,行动又迟缓,等她絮叨著直起腰身时,我早已放开了陆渔,站得玉树临风,从容而笑了。
“阿,主人。”姚姑姑满足惊诧:“你几时进来的?”
“刚到。”我微微一笑,背顶著陆渔如刀的眼光,施施然走出房子:“不扰了你们了,你们好好聊。”
在门口旋又转身,向陆渔使了个鬼脸,陆渔脸上余红未腿,眼光几欲杀人,却奈何不了我,只能暗下咬牙。
我得意一笑,闹过陆渔一回,霁意畅,哼哼著回了屋,在榻上搭脚翘足,躺了半晌。自入贾府以来,罕有这般轻松惬意的境。数日来,我不仅道识上因广闻多见,有所得,而至“蛰变”,且采丹入气,功力修为亦是大进,今日更是拨云见雾,陡如新生。诸事皆顺,看来似有转运之象,哎呀,“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吧!
我发了一声京东人语似的感伤,挺身而起,此时野勃勃,不愿浪费半晌好辰光,便取出青阳丹,光驾白替我引逗出青阳气,又开始临窗采练。
待沉入冥思,周身若虚,就辨不出过了多少时辰,依旧是白难以承受,先行跃开,我才敛功干休。正欲起身,忽然有一刹那,我脑门发飘,身子虚浮,险些向前栽倒。
归静之后,才发觉气涌而庞,有收拢不住之势,急将丹气在体内布运疾走,如此盘坐不动,运气数周,那气浮之感才勉强压下。跟著我喉咙漫漫作痒,唇口不由自主地抖颤张开,我知这是啸发前兆,恐惊了府中人,忙扑出屋外,沉入地面,异啸陡然进发,著我干地底飞速奔行,尖亢之声高,如怒涛滚滚,绵绵不绝。前向遇阻,也不知是东府院墙设禁还是撞到将军庙了,我下清明,有苦难言,当即掉头改向,又是狂奔,只因气涌咽喉,实在长短如此不足以舒散胸间郁结之气。当下回遇阻,又再掉头,我就像被火烧著了屁股似的,如此来回驰骋,啸声则一路相,没有半晌停歇。
在地底足足怪叫了一炷香之久,啸声终干渐隐渐歇,我满身怠倦跃出地面,大口喘息,道:“他娘的,太……太过贪了!不过还好,若没有院墙设禁,这一跑,不知跑到哪里去了,回都回不来!”
正俯身喘息,俄然身边极速地掠过一道身影,我昂首喝问道:“是谁?”
那人停步回身,倒是霍姑娘,她道:“阿,少主你在这呀?我去那边瞧瞧,不知从哪飞来一只呆鸟,不晓得飞高脱身,愣是来回撞击我设的法障!”
我哭笑不得:“呆鸟就在你面前,你都认不出,看来要找到它,是很难了!”
尘土不能对我有丝毫侵染,但刚才地底穿行,依稀记得有经过腐臭之处,总觉身上不洁。我也不去管霍姑娘闲事,当下快步走回院子,叫来仆妇:“快烧汤,我要净身沐浴!”
那仆妇概略从未遇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