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来一眼,眼光如有本色,乌沉沉的压人。我里打了个突,忙将眼儿避开,眼光下移,不由一惊,月光下看得分明,他所过之处,留下一个个足印,全都凸起向上,比周围石块地面超出跨越寸许,足印旁散下些细细的碎块。那妇人的足印也是一般,全都一个个凸起,只是要浅上许多。
我下暗自嘀咕,旁人功力再深,也不过是踏雪无痕,或是足印洞陷,从不曾听说有将地面吸凸而起的,此人一身功法,当真怪异,不知甚麽来路?
眼见人已踏进亭中,却不像我与左琼一般掉去行动的力气,看上去神色泰然,浑若无事。那老者横看亭内一眼,微微皱眉,手臂下探,揪住倒在地上的那名全真道士,像丢弃一件碍手之物般,手向後仍了出去。
但觉耳际“呼嗡”一声,那全真道士飞出的身子,竟带起一股强劲的破空之声。只见他头脚不住倒置互换,身形在半空中如一轮风车般打著转,越过湖面,远远的跌在岸上,惨叫声传来,应是手足俱已折断。
我下骇然,那老者手一抛,竟有这般迅猛的力道!却不知他接下来会如何措置我与左琼?若被他这般仍出亭外,恐怕不死也得去了大半条命!
见老者伸手向本身抓来,左琼脸色惊变,急叫:“喂!你想干嘛?”明明惊慌,语气却凶。老者身後的妇人闻言一笑,她本来面带轻愁,此时笑意流过,刹那间如清氺泛波,甚是温婉动听。
老者却脸肌似铁,面无表情,将手搭到左琼肩头,忽地烫手似的缩回:“噫!你是河边那人的弟子?!”
左琼睁眼道:“你知道就好!”
那老者不答,侧身扬掌,我忽觉幸糙被真气一撞,身子不由一晃。老者丑脸垂垂露笑:“窍娘,巧的很,这男孩倒是白玉蟾的徒儿!”似朝那妇人说话。
那妇人道:“恭喜阿爹!”仓皇向我扫来一眼,神色忽变得有几分恍惚,久久盯视於我。
我下怪:“恭甚麽喜?哼,这回你可弄错啦,我师尊是张淡丘,可不是白玉蟾!”白玉蟾就是那留下《元棋经》的海琼真人,道号“海琼子”,成为金丹南宗大宗师之前,也曾在龙虎山修行过一阵子。听师兄说,白玉蟾原为士人入道,素有“道门才子”之称,而师尊少年时聪慧好学,颇喜研道家典籍,受那白玉蟾指点处颇多,两人虽为平辈论交,情谊却在半师半友之间,这老者的猜测倒也并非全然不著边际。
那妇人接下来的话却让我一惊:“一个是灵河传人,一个是……他……海琼子门下,爹爹,这两派功法都是道教正宗,大为不凡,你细加参详参详,说不准便可打破本门功法,再也不必每次来此散功啦!”
我和左琼闻言顿时大白两人意图,同时喝骂出声,可恨身子动弹不得,骂声也是有气无力,无甚气势。我叫道:“老……老秃贼!你休想……休想操作本门功法,有本事将我一掌……仍出去,告饶的不是好汉!”我本想说“有本事将我一掌杀了”,见这老者邪门的紧,说不准当真一掌将我功效了,岂不糟糕?
“闭嘴!”白影一动,那妇人遮过我身前,迅疾点了我的哑穴。
那老者容色一历,却转瞬便趋於沉静,白森森的牙口被薄唇包回,淡淡道:“你还唤那狗道士叫“海琼子”?嗯,这两派功法未必胜过本门,也不知是否有用。”说著,缓缓於亭边坐下。
那妇人朱唇轻颤,强颜一笑,道:“爹爹……时候不早,我先助你运功行气。”说著,飘至老者身畔,一只手掌贴於老者腰间,从老者肩後向我闪来的眼波却犹带余惊。
老者闭目不答,开始运功。一会,白气一线,直冲亭顶,即,老者头顶白气愈来愈盛,雾气腾腾,四下漫笼。妇人轻轻将手缩回,她面包庇在白雾中,若有若无,我却感受她还在向我盯视。
此时,亭中吸力愈来愈强,足底凉丝丝的,真气流逝愈加迅速。亭边氺面开始绕著亭子旋转,不时有鱼儿跃出氺面,似在挣扎窜动。“噗!噗!”微响,我凝目一看,原来是飞虫射入亭子,打在亭柱和石桌上,接著,我脸上也挨了好些飞虫撞击。一些不知从哪里飘来的枯叶也被卷入亭中,轻轻绕旋落地。
我想:“完了,完了,我也挨不到步地停歇啦,那老秃贼也休想操作本门功法。”
却见那妇人这时从白雾中轻飘飘走出,即我膝头一震,脚底不自觉踢出,涌泉穴眼微微一麻,接著麻点疾走膝下诸穴,我知道那妇人封了我两足腿弯以下的经脉穴道。又见那妇人将左琼也如法炮制了。
足脉一堵,下行的真气滞胀於大腿经脉,我双腿充气似的涨了,经脉也像要被撑裂,暗叫一声:“不好!这妇人以为堵住真气不泄,便可保住我们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