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耿照中一凛:“听她的口气,倒像识得刀皇前辈。”摇头道:“那些传人什么的,也不是我本身所说。传授我武功者,并未自称刀皇。”他这话说得理直气壮。琴魔、胡彦之、明栈雪,甚至是娑婆阁里的千手不观音木像,并无一个自称是武登庸:刀皇传人云云,全是某人的信口开河。
漱玉节冷冷一笑,搁浅半晌,垂眸轻道:“是么?江湖传言刀皇的眉相特异,被称做是‘凌云紫气’,唯此中一边留有刀痕,因此破了大富大贵之相。你所见到的那人,破眉处是在左边,还是右边?”
耿照一下被问蒙了,里直将老胡骂了个狗血淋头,本想便猜一边赌赌运气,忽忆起幼年时在龙口村与乡里顽童玩耍,有个握紧双拳、教人猜哪边有石子的把戏,想:“她故意这么问,说不定武登前辈根柢没有破眉,问题本身就是圈套。”一迳摇头:
“我说了,传我武功之人,并未自称是刀皇。只记得是个白胡子老公公,连眉毛也是白的,没注意有什么疤痕。”灵机一动,俄然问:
“莫非宗主曾经见过刀皇?”
漱玉节并未理会,蹙眉半晌,忽又展颜。
“你很狡猾。”她雍容一笑,清亮的眸子掠过一抹狡黠,翻脸竟似翻书一般,前后的确判若两人。“也罢!与聪明人合作,总胜过与蠢人搅和。只要你对本门还有用处,我们之前的协议依然有效。”唤来弦子,附耳叮咛了几句。
弦子领命而出,要不多时便带著楚啸舟回来,他的面色比数日之前更加苍白,印堂之间隐约泛著一股青雷紫气,行走时法式踉跄,似要花费极大的力气,才能稍稍按捺身上的苦痛。
身后,又有两名潜行都卫亮出明晃晃的蛇匕,押著另一名苍白瘦弱的少年进来,倒是阿傻“按照过往的经验,雷丹在中掌后五到七天之内将会成形。啸舟受伤已有数日,眼下正是最关键的时刻。”漱玉节淡然道:
“你若能将他体内雷劲拔出,勿使雷丹成形,我便信你说的话,你我的合作仍如前度所议,绝不变卦。否则:…”玉指啪的一拈,那两名潜行都的女郎短刃交叉,架得阿傻昂颈而起,倔强的面孔微露一丝痛苦之色。
耿照莫可奈何,想:“到了这份上,也只好死马当活马医了!”搬开桌椅,扶著楚啸舟盘腿坐下,一手抵住他幸糙“膻中穴”,另一手按著他背门“大椎穴”,一边思索当日在密室中雷劲入体的运行路线,低声对楚啸舟道:“一会儿行功之时,你千万不要运功抵御,专想点此外事,莫想筋脉、真气便是。”
楚啸舟闭目不语,神情极是冷漠。
耿照运起碧火真气,徐徐送入他的体内。紫度神掌种雷成丹的道理,其实非常简单:雷劲入体时,便如细沙侵入贝蚌,柔软的蚌肉感应感染异物,又吐之不出,只好不断分泌黏液将之包裹,以减少疼痛;久而久之,侵入的细沙便成珠母,裹干其外的泌润却成了珍珠。
雷丹的生成也一样。
紫度神掌霸道无比,只消一点雷劲入体,便能炸得腔子迸开,内脏腐蚀。
种丹则须逆运真气,就像是替火药硝石装上外壳、制成炮仗,延缓雷劲爆发的时间;一旦入体,受害者的真气自然发生感应,化不去、又逼不出,只好一层层裹将起来,结成丹气。
而居中的雷劲不散,一点一点渗出内丹,将之同化,受害者又须耗费更多的真气来包裹,避免爆发,无形中将雷丹越养越大……长此以往,雷丹终会超过体内真气所能负荷,须以药力凝缩压制,限大约是一年。即使如此,一旦运使内力超过八成,体内真气掉了平衡,也可能造成雷丹的爆发,便是“九霄辟神丹”也救不得。
楚啸舟中掌数日,正处干雷丹将成未成的阶段,真气密密裹著一点雷劲,在丹田气海之内滚成了一团,若实若虚。他全身的肌肉、筋脉反映腹中的激烈变化,其疼痛不逊干利刃搅肠戳腹;过去时常有人捱不住这种痛苦,索性一死以求解脱的。
耿照听明栈雪解释过雷丹的道理,此时以一丝碧火真气度入楚啸舟体内,走遍全身经脉,公然与明姑娘所说无不不异,暗忖道:
“我要应付的仇敌自是越少越好。已被雷劲同化的内力不计,裹在外层的真气须先剥离,勿使结丹。”打定主意,运起碧火真气,源源不绝灌入楚啸舟礼内。外力入体,楚啸舟的真气自生感应,便要抵御;但先天胎息致密的程度,却使得天下一切护体气劲在其之前,硬生生成了渔竹筛,半点也截不住氺流。
楚啸舟原本无意催动内力相抗,谁知那股莫名真气竟丝丝透入,明明并未掉去内力,周身的内力却拦之不住,直如无物;他猛一昂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