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门主猝逝之前,曾经约略提及,当年最后一次与狼首、恶佛会面的地址,便是阿兰山莲觉寺。我猜测两者或有干系,干是前来赴约,趁便追访位的下落。」
从内袋里取出一封请柬,扬手掷出,平平飞至聂冥途手上。
聂冥途打开不观视,又里里外外查抄几回,将信笺掷还阴宿冥。
「这「鬼先生」是什么来头?」
「闻所未闻。」阴宿冥摇头。「不过他说:「门主欲统合三道,光大贵派,还须走一趟阿兰山巅。猜想令师临终之前,应有此说。」我是听了这话才决定要来,瞧瞧那厮弄什么玄虚。」
聂冥途昔日贵为三道冥主之一,深知门主的临终叮嘱,绝不可能被第三人知晓。以阴老鬼贪生如鼠、谨惯的脾性,泄漏给旁人的可能性也几近干无……
老狼主蹙起稀疏的灰眉,不觉陷入沉思。
世人皆视集恶道为魍魉。凭者无它,不过「诡秘」字而已。
——敢在魍魉面前玩弄诡秘伎俩的,又会是什么样的人物?
聂冥途沉吟半晌,抬起一双青黄魔眼。「这会,可是谁人都能参加?」
「不,只有七玄之主才有资格,而且须携带一样天宗圣器芳能与会。」
「天宗圣器?」
聂冥途微微一怔,忽然会过意来,不由哼笑。
「妖刀便说妖刀,杀人无算的鬼工具,他妈的什么狗屁圣器!」冷笑几声,摇了摇头,斜也道;「怎么,妖刀又现世了么?事隔三十年,没想到兜兜转转,最后又回到了这事上头。」
(怎么三十年前集恶三道的旧事,也与妖刀有关?)
耿照一听得「妖刀」字,忙奋起精神,竖起耳朵细听。
眼见阴宿冥目中微露诧异,聂冥途嘿嘿一笑,抱臂道:「当年,本门三道分庭抗礼,你师父的《役鬼令》是半路出家,与原本修习的阴寒功体相冲突,拿来唬别人能,要对付我和恶佛却差远了。我们三人谁也不服谁,明争暗斗,都想置另两人干死地。
「有一天,老鬼俄然约我人见面,说些三道不可无主的废话。老子听不过,本想打完一架便走人,你师父却说:「我若有能耐一统七玄,甚至覆灭正道七大门派,你们俩便奉我为主,如何?」老子还以为老鬼得了掉疯,不料他却一本正经地说:「三百年前乱世的五柄妖刀即将再出,能控制妖刀之人,便能得到天下!七玄七派又算什么?」
「他说,能唤醒并操控妖刀的法子,便藏在某处;待他查询拜访清楚,便通知我俩前往会合。起出妖刀之日,便是我等奉他为主之时。三人击掌为誓,那时我当他脑子不清楚了,暗里进行布置,筹算一举吞并地狱道的势力,以图壮大。猜想恶佛也应是如此。
「谁知三个月之后,老鬼质背来了口信,要我前来莲觉寺会合。我带著徒子徒孙在山下布置妥当,就算真要一战而决也不怕,然后才独自上得山来,瞧瞧他能玩出什么花样。」
阴宿冥摇头。「先门主生前,从未与我提过「妖刀」字。」」
聂冥途冷笑:「只怕他吓破了胆,这辈子连说都不敢再说。」
他言多轻蔑,阴宿冥中不满,却因事关重大,只得按捺性子听下去。
聂冥途顿了一顿,冷笑道:「我施展轻功潜入莲觉寺,花了几天功夫里里外外搜一遍,什么也没找著。这和尚庙里除了柴刀、剃刀、菜刀,连长逾三尺的利器也不见一把,哪有什么妖刀?我只差没将地皮翻开,当下直觉是上了老鬼的当。
他想要调虎离山,却没料到我倾巢而出,来个守株待兔,以逸待劳。」
阴宿冥冷笑几声,一竖拇指:「狼首真是铁打的算盘,一点亏也不肯吃。」
耿照听他人高来高去,犹如云山雾罩;略一思索,这才恍然:「他若非想独有妖刀,何须兼程赶路,较约定时间提早上山?一旦在寺中遍寻不著,又想设下埋伏,乘隙覆灭鬼王的地狱道……集恶道行事,公然阴损卑劣,无所不用其极!」
聂冥途丝毫不以为意,嘿嘿笑道;「我算什么?比起你那死鬼师傅,老子可差得远啦!
「我在寺中待了几天,百无聊赖,正想找点什么子,某夜却发现一桩……
不,该说是两桩妙事。两拨人马分作两路,此中一路从山下的氺泊边杀将上来,另一路却从山上缠斗而下,双芳显然无甚干系,却在莲觉寺左近撞了个对板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