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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妖刀记 38-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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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漱玉节一欠身。「贵客来时,就由我陪宗主出去迎接。」

    

    漱玉节了解白叟的性格,但仍有些定不下,轻启朱唇∶「老神君,便只你我人,这不像是要迎战哪。」薛百藤冷笑∶「若要寻衅,集恶道不会发镖书来。

    

    只不过那帮人是禽兽、是恶鬼,是邪魔外道,天生嗜血,就算本来无意,一见势弱,当场翻脸也不怪;与其仓皇迎战,不如示以空城,教他们摸不清底细,不敢动手。」

    

    白叟咧嘴一笑,眼光炯炯。

    

    「宗主,狼群是最凶残、但也是最卑怯的畜生,要善用其疑。」

    

    忽听堂外一声怪叫,一把锋利刺耳、犹如鸦枭般的声音喊道∶「天地栗栗,日月昱昱,流赶退,群魔真现!九幽十类、玄冥之主驾临,尔等凡俗,满身罪业,还不速速来见!」顿挫顿挫便如扯开嗓子扮戏一般,回荡在山间静夜之中,只觉诡异非常。

    

    (来了!)

    

    漱玉节微微一凛,扶剑款摆而出,气度雍容。薛百藤紧跟在后,目中精芒隐现。

    

    黑夜里一盏艳如涂血的大红灯笼悬在半空,飘飘忽忽地晃了过来,灯上绘著一只张翼的青色蝙蝠,灯笼上下起伏,宛若活物。

    

    走得近了,才发现灯笼悬在一杆一丈来长的白骨杖上,擎著骨杖的倒是一名青面撩牙、腰围叶裙的赤足鬼,面孔及裸露在外的肌肤全涂成碧油油的一片,明知是活人所扮,仍教人不寒而栗。

    

    青蝠血灯笼一路晃来,周围次序递次亮起青色的磷磷鬼火,由远而近、此起彼落,每一团鬼火之后都现出一张狰狞鬼面,或青或赤,手里拿著各式刑伽,分袂是春、夏、秋、冬、拘、锁、刑、问八大阴差,以及含冤、负屈、大头、斗胆、精细、伶俐等六鬼,不住嘻笑尖叫,发出令人胆寒的怪声。

    

    众鬼蜂拥著一匹瘦骨磷绚、宛若骸骨的乌驰追风马,马鞍上跨著一名头戴漆纱扑头、身穿碧绿蟒衣,腰悬斩魔钢剑、足蹬粉底皂靴,双肩耸如驼峰的绿袍判官,一样画著狰狞的大花脸,宛若跳大像的巫杷。

    

    漱玉节低声问∶「那人,便是集恶道三冥之一的「鬼王」阴宿冥么?」

    

    薛百藤冷笑道∶「模样没错,只不知里头穿衣涂脸的是不是同一个。」

    

    那打著青蝠血灯笼的鬼尖声喊道∶「鬼——王——驾临!尔一等一报上俗名!」语气拖得又长又怪,却断在令人浑身不自在处。

    

    薛百藤「嘿」的一声,翻著怪眼冷笑∶「阴宿冥,三十年不见,你却认不得老夫了么?还是老夫当年所见,是你的师传或祖爷爷?」众鬼咆哮起来,纷纷尖叫∶「疯狂!」

    

    「斗胆!」

    

    「无礼!」

    

    薛百藤正欲还口,漱玉节却轻轻拦住,微一欠身,脆声道∶「妾身乃五帝窟之主「剑脊乌梢」漱玉节,见过鬼王。」

    

    马背上的绿袍判官大袖一挥,群鬼止住喧哗。只听他开口道∶「本王——圣驾来此!不欲与贵派为难;特来拜山,此后各行各路,无——犯——秋——毫——」那戏般的嗓子吊得极好,余音般绕悠转,原本做作得近乎可笑的腔调,黑夜里听来却令人浑身战栗。

    

    薛百藤本想掏出一把铜钱砸个响场,又或鼓掌叫好挖苦他一阵,末了却不由自主地潜运内力,蓄势待发,彷佛这样才能稍稍抵御那尖嗓的逼迫侵袭。

    

    漱玉节暗叹∶「看来,那鬼先生的帖子也发到了集恶道的手里。往后的时日里,还不知有多少邪魔外道要堆积到阿兰山来,恐怕这片佛门清静之地,将再无宁日。」她思索几日,实不知那捞什子「七玄大会」开在此间,究竟是何意,只是万万想不到紧接在五帝窟之后来的,竟会是消掉已久的集恶道。

    

    这些妖魔鬼怪也取得妖刀了么?落入其手中的,又是哪一把刀?

    

    她定了定神,敛衽道∶「贵我同属七玄,在大会之前,自当和平共处。」

    

    鬼王阴宿冥点了点头,笑道∶「为表诚意,本王备有一份薄礼,请宗主笑纳。」

    

    这几句不用戏曲花腔,依然令人牙酸耳刺。他手一挥,四枚熟瓜似的浑圆物事用草绳串成一串,「飕!」一声飞入堂内,在地上滚得几滚。

    

    薛百藤点足停住,竟是四颗「潜行都」黑衣女郎的首级!

    

    漱玉节虽有筹备,一瞧仍是悲怒交迸,咬牙沉声∶「阴宿冥!你这是来向五帝窟下战帖么?」

    

    「不,本王是来赔礼的。」满脸油彩的地狱道冥主摇了摇头,冷笑道∶「意图窥视本王者,死!你派这几个女娃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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