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魔域森林

首页
关灯
护眼
字体:
正文 妖刀记 第7节
书架管理 返回目录

说是刀皇传人,你的武功委实不到;依岳宸风的性子,决计不做无利可图的买卖;能用上乌金铰炼玄铁锁的百年铁檀匣,所贮岂能是俗物?”看著雪白的帷纱轻轻晃动,耿照几乎能想像她嫣然一笑的模样。

    

    “你我虽无仇怨,但这三个问题实在太过有趣,得到答案之前,也只好先委屈你啦。况且……我想找的阿谁人,还须著落在你身上。”

    

    耿照闻言不禁一凛。

    

    “谁?”

    

    女郎似是一笑,也不接口,玉颈低斜,帷笠上的轻纱微微晃动,作侧耳倾听状,曲线曼妙的身子明明未动,却陡地绷紧起来,彷佛绵柔已极的细雪一凝,转眼顿成坚冰。

    

    耿照忽觉风声有异,门外夜色处,似有魈影魅翳自远芳来,那感受难以形容,却又清晰灵动,才大白本身的耳目知觉,竟比重纱之中的女郎还慢了一步。

    

    女郎信手点了他的哑穴,轻提他的衣领,不寒而栗将耿照藏入坛上半圮的塑像後头。

    

    那尊泥塑的大明神菩萨高约五尺,彩绘斑剥,露出土色,身下的蟠龙座子也有五六尺见芳,龙身盘绕丶探爪捧珠,似比其上的菩萨还要惹眼,堪称夺主喧宾,正是东海境内最最常见的庙供形制。

    

    岁月无,凋朽处一应公允。那龙身比神像更加宽阔,也更坏得七零八落,龙头折圮在神坛上,摔得四分五裂,恰恰将耿照的脑袋遮得严实;衬与四下的积尘蛛,掩蔽浑若天成。

    

    耿照横躺在神龛之中,隔著横七竖八的龛板缝隙勉力动弹眼珠,却见坛下篝火跳动,雪白的窈窕衣影来回走动,举手投足宛若谪仙,总不似人间所有。

    

    女郎浑身裹得密不透风,起身後纱帷垂落,掩至腰臀,比起酥胸半露的媚人少妇符赤锦,的确就像出家守戒的尼姑,按说他应是潮宁定,难起波澜。谁知他看得血脉贲张,竟是难以自拔。

    

    且不说薄纱袖管里两条若隐若现的匀直藕臂,女郎的背影娉婷挺拔,依稀见得帷纱里腰细颈直丶下颔尖尖,曳地的白裙益发衬得双腿修长,臀似牝蜂;行走时足尖交错,摇曳生姿,既似白鹤盈秀,又有母豹的优敏捷,衣裳在她身上非是遮羞,而是野性的延伸与展现。毋须显山露氺,仅仅冰山一隅,已教人万般等候。

    

    她若是烟视媚行,故作娇痴,断不致如此迷人。

    

    难就难在女郎始终温婉娴静,言语间教养十足,便到了这个时候,依旧不露一丝匪气,彷佛天生如此。“贞淑”与“危险”两种完全相背的属性,似乎在她身上取得了完美而巧妙的平衡。

    

    偏偏她出手又极毒辣,两人既无瓜葛,照面不过须臾,已整治得耿照筋骨伤折丶肌肤焦灼,为害恐怕还在岳宸风之上。耿照既懊悔又愤慨,然而眼光稍在她身上勾留半晌,便再也移不开来,彷佛陷入漩涡激流,竟难以自拔。

    

    他望著她的背影怔怔出神,忽见地上没了琴匣踪影,才陡然醒觉:“事已至此,我还在犯浑!”忙集中精神,想像血液在体内四窜奔流,百骸肌肉汲饱了鲜血,慢慢鼓胀开来,似将脱出脉穴筋络的框架……

    

    神坛之下火尖一摇,一条魁伟的衣影负手而入,厚底长靿的乌皮**靴一跨过高槛,满地的草屑尘沙无风自动,来人正是循迹而来的岳宸风。

    

    白衣女郎并膝倚坐,衣袂丶帷纱为之一扬,著窜动的火光焰影,被激得猎猎有声。岳宸风浓眉一轩,虎目中迸出精光,虽挟著进门的气势锋锐迫人,耿照却清楚见他面上掠过一抹异色,彷佛无比震惊。

    

    “是……是你!”

    

    女郎波纹不惊,信手拨火,透出帷纱的银铃语声仍是一般的温柔动听。

    

    “许久不见啦,倒像见了鬼似的。若非我戴著纱子,岂非吓傻了你?”似觉这话说得有趣,“噗哧”一声,又举起色如奶蜜的白皙手背掩口,虚握的掌红如鲜剥石榴,被火光映得一片剔莹。

    

    但岳宸风却笑不出来,铁青著一张棱角分明的粗犷俊脸,抱臂凝立,再也不肯稍近些个,彷佛篝火畔坐的不是一抹千娇百媚丶风韵绝世的雪纱俪影,而是一头白毛利爪丶血口尖牙的狰狞妖蛛。

    

    耿照想:“她……到底是谁?怎地岳宸风那厮如此忌惮?”

    

    他於武功一道所知有限,白衣女郎虽垂手可得便打垮了他,但自耿照涉足江湖以来,被“垂手可得打垮”的次数也不算少了,实在分不出是女郎的武功高些,还是岳宸风的本事更强。单以眼前所见,似乎女郎那“别人怕他,我可不怕”的笑语,非是空穴来风。

    

    “我还未寻你,你倒先找上门来了。”岳宸风寒著脸,抱臂沉声道:

    

上一页 目录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