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起来,隐带著一丝恨意,似还记著如意身之仇。
薛百螣上下大量著他,胡彥之夷然无惧,掸了掸染血衣襟,一脸满不在乎。
“好。”良久,薛百螣嘿的一声,放落踞腿,大马金刀狄在凳直视,眼光如刃:“只消你从老夫手底下走过一百卅七合,平了令师当年之数,老夫,便放你过江去!”
「第三十折背氺一战,深溪同途」
此话一出,众人尽皆色变。
符赤锦俏脸一沉,怒道“老神君,你这是什么意思?”杜平川为防两人一言不合,又动起手来,赶忙缓颊:“老神君,万一有什么闪掉,断难向那人交待,况不观海天门自诩正道,当年剿灭妖刀后,便领著头与七玄翻脸,率先覆灭了狐异门,栽赃嫁祸,卑劣下流,也不是什么好工具,何必为了这厮与自家人过不去?”
薛百胜疏眉一挑,怪笑道:“自家人?谁是自家人?能向老夫发号施令的只有五帝窟的宗主。那人是什么工具?他的事,关老夫屁事!”
符赤锦寒著脸哼笑道:“好阿,老神君英雄了得,尽早与那人分个凹凸,也好替大伙省事。还是本年的九霄辟神丹,老神君便不要服了?”薛百胜面无表情,眯眼只瞅著她,半晌才慢慢吞吞道:“世上只有你符家之人没有资格说这话”
符赤锦如遭重击,身子微微一颤,面色阴沉,不再言语,白皙丰满的酥胸剧烈起伏,几乎将姣好的樱唇咬出血来。
胡彦之听得蹊跷:“看来,这回五帝窟的高手倾巢而出,倒是受了一名外人的指使,老银蛇满面不豫,不甘情不愿的,看来有把柄落在‘那人’手里。那九霄辟神丹不知是什么玩艺?”眼前独一的朝气便是与薛百胜打平一百卅七合,比起浴血冲出重围,老胡已称对劲了,哈哈一笑:“晚辈想与前辈讨一条板凳,歇歇腿儿。”
草棚中只有一凳,杜平川见机极快唤人从舟上取了一条来。
薛百胜冷眼看著,哼笑道:“怎么,死前还想舒坦些个?”胡彦之振袍坐下,笑道:“前辈坐在凳上,晚辈也不好多占便宜,咱们坐著打好了,谁要是离了凳,便算是输。”其实以他受伤之沉,若无板凳支撑身体,恐怕连一招也接不下。
薛百胜是老江湖了,如何看不出他取巧?冷笑:“趴著打都行。老夫要离了一寸半分便算是输。”凳腿让你折了,也算我输!这样,你还有没有话说?“胡彦之笑道:“要是前辈再借晚辈一对长剑,那就更好了!晚辈是使双剑的,赤手向前辈讨教,不免难免太过无礼。”
忽听“扑哧”一声轻笑,犹如风过银铃,无比动听。众人吃惊回头,发笑的竟是黄岛之主何君盼。
她也知道这一笑甚不得体,赶紧伸手掩口,玉靥飞红。轻咳了两声,视线转向别处,弯睫眨巴眨巴地扇云排风,一双清澈分明的大眼骨碌碌的,反而更显虚。
众人不忍令她难堪,一愕之后都装著若无其事,连薛百胜也无不悦。
她本身却过意不去,踌躇一瞬,又低声道:“薛公公,真是对不住。这人真……真赖皮。”说完,忍不住面露微笑。身旁诸人都笑起来,只杜平川还是一贯的沉稳。低声道:“在老神君面前,需称-老神君‘才是。”何君盼也不分,垂眸轻道:“我知道啦。”
胡彦之得美人一笑,精神百倍,接过薛百胜递来的两柄青钢剑,道:“咦,好薄的剑柄!”轻轻一交击,轻笑道:“晚辈练有一路出责无回的剑法,威力之大,连我本身都控制不住。少时若抵挡不住‘蛇虬百足’,逼不得已而用之,尚请前辈海涵。”
薛百胜微微一怔,不觉掉笑。
“啧!老夫竟有些喜欢你了。来,废话少说!死生有命,刀剑无眼,你留本身就好,不比替老夫担忧。”双手微伸向后,骨瘦嶙峋的十根手指张开,宛若龙爪,眯眼诡笑道:“来吧!”
胡彦之道:“好!”剑尖交剪,径取薛百胜头颈要害!
薛百胜身后成排刀兵俄然“动”了起来——火叉、大斧、九曲戟、竹节钢鞭、劈氺亮银錾,各式长短刀兵如波浪般接连倒落,纷至沓来,只见薛百胜双臂挪移,脚踢肩滚,胡彦之不得不易攻为守,舞剑左格右档,硬是将此起彼伏的器械反击归去,似被围在数人、乃至十数人间混战,竟无一息之裕。
(这……便是“蛇虬百足”?)须知胡彦之讨凳非是赖皮,而是经过精密计算的策略。
两人坐著交手,约定先起者为败,双凳相距不过四、五尺,能容刀剑一类短兵相接,枪、戟、钢鞭等重长械便无用武之地。
以他受伤之重,光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