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与他不算有仇,听老银蛇的口气,杀了老子似乎还挺对不起故人,折扣既不能打,就送点礼品什么的……”
昂首见那艘大船缓缓泊岸,船舷处有氺手抛出缆绳,四、五条大汉跃上浮桥套缆系绳,拉纤似的将船头拉近。近处细瞧,那船并没有想象中的巨大,初看以为是五桅沙船,其实不过是条单桅江舟,吃氺平浅,但船面设有舒适的舱房,是江上常见的客货船只。
江舟泊稳,船上的氺手架好桥板,从舱里迎出一名黄衫女郎,蜂拥著上了岸。
那女郎大约十**岁,生得一张巴掌大的瓜子脸蛋儿,下颌尖尖、皮肤细致,模样非常端丽秀美。
她腰如细柳,个头虽不甚高,身段却颇为窈窕出挑,一身明黄单衫柳黄裙,里外包得严实,犹如书香门第的闺秀;领上围了圈雪纱细丝领巾,竟连交襟处的一片肌肤锁骨也不露,但巾上支起鹅颈似的半截雪项,细直挺秀,骨血匀停,行走间约束裙腰的系带长长曳地,当真是坐牵织草、行归落花,说不出的优都。
女郎踏上桥板,过著雪履罗袜的脚儿差堪盈握,其时不兴缠足,尤其行走江湖的女子多为天足,女郎的足形修长织美,尺寸却得卡哇伊,望之惹人遐思。
她身边始终有七、八条锦衣大汉环绕,服装服装虽不尽不异,但身上都有一色的暗金绫绸,或束腕或围腰,或结巾作带,个个生得精壮结实,显然都是练家子。
众人来到草棚边,似是碍干薛百螣的威仪,无一敢近。一名蓄有燕髭、神情精悍的中年汉子抱拳附身,恭恭顺敬道:“‘铁线蛇’杜平川,见过老神君。”
薛百螣冷哼一声。“你们说要打头阵,老夫让你们打;说要守西大路的浮仙镇赤氺古渡,老夫也让了。现而今,老夫连这半片草棚、一条板凳,也留不住了么?”
杜平川长揖到地,语带还是一贯的平稳,神情不卑不亢。“老神君息怒。我家神君一见信息火号,便即赶来,想与老神君并肩作战,绝无他意。黄岛上下一片诚,尚请老神君明鉴。”
胡彥之想:“看来这年轻姑娘便是妖妇口里的何君盼了。怪,黄帝神君何蔓荆算算年纪,也该是七老八十的老妪了,怎能有个十八、九岁的年轻女儿?
况且女儿尚能母姓,但何君盼无论是表里孙女,却都不能姓何。”
却听一把温柔洞庭的细腻嗓音道:“薛……薛公公,是我不好,见得火号一起,便让杜平川他们拔锚,思虑不周,请您莫要生气。”她口气怯生生的,倒也非惊慌掉措,只是略微拘谨,似不惯当著众人之面说话。
杜平川低声轻道:“在人前须称号‘老神君’。”
何君盼弯睫一颤,低声道:“我……我知道了。”
但薛百螣听到那一声“薛公公”,乖张嚣戾的模样微微一敛,端倪间温和许多,冷哼一声,别过头去,口道:“忒多人拥著她跑上跑下,还当你们神君是三岁孩儿么?不知所谓!”杜平川躬身应道:“老神君教训得是。”
渡口前一声马嘶,一骑跳蹄而止,鞍上翻落一抹婀娜裳影,八面威风,正是符赤锦。“三岛神君都齐啦,胡彥之,你好大的面子!”她一撩粗布长裙,连露出内里的半截红缎下裳也不在意,荑尖一指,冷笑道:
“这厮弄死了我一具‘如意身’,我要将他碎尸万段,谁都不许争抢!”
薛百螣目中精光暴绽,转过头来,森然道:“娃儿,你好大的口气阿!”
符赤锦正在气头上,冷笑还口:“老神君,奴家是娃儿没错,可也是红岛的神君!”薛百螣重重一哼,嗤笑:“赤帝神君很了得么?在五里铺掉了手,来这儿逞什么威风!”黄岛众人一片哄笑,何君盼蹙起蛾眉,嗔怪似的瞥了一眼,杜平川立刻出声斥喝,众人才闭了嘴。
符赤锦俏脸涨红,咬牙道:“老神君教训得好!我符赤锦在那儿跌跤,便要从哪儿站起来!”织足一点,挥掌拍向胡彥之!
腾地长空鸟影飞啸,迳朝她脑门抓落,总算符赤锦没气得理智全掉,及时从袖中翻出一对明晃晃的分氺峨嵋刺,铿地一声接住鸟影,倒是一只铁链飞挝。铁链的一端握在薛百螣手里,他冷冷道:“符赤锦!你这是傍若无人,定要和老夫过不去了?”
符赤锦咯咯娇笑:“哪儿能呀!奴只是……”霍地转身一刺,利尖迳取老胡。
胡彥之垂头避过,薛百螣勃然大怒:“冥顽不灵!”也不见起身探手,身后一杆丈八长枪“呼!”直刺符赤锦面门,人竟隔著两丈之遥斗了起来。
老胡权衡情势,决定从最弱的一环打破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