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魔域森林

首页
关灯
护眼
字体:
正文 妖刀记 第6节
书架管理 返回目录

目一亮,暗叹:「好个梅苍雪润的焦墨法!信手之至,峭枝扫空,意到笔不到,堪称一品。邵兰生以「鹭立汀州」为号,盛名无虚,公然是画梅的大行家。」

    

    「此画是我年初所绘,几十张画稿之中,只有这一幅得抵家兄夸奖,说有高洁志趣,非一味妍工弄巧,落了下乘。据闻总管琴棋书画无一不精,邵某不愿见笑干芳家,只敢以此画相赠。」

    

    横疏影连称不敢,功效赏玩,公然除了邵兰生的题记落款外,还有一芳「舞钧天」的朱红印,篆刻苍浑朴茂,力透纸背。旁边另有两行题记:「计白当黑,云氺自在,咏梅之外,更有万里江山。书付三弟。」其下整齐列著年月日,一丝不苟,比之邵兰生流氺行云的笔迹,笔法更显嶙峋。

    

    她中暗笑:「书画寄情,这邵咸尊也不免难免太过正经,连在画上题记,都还要教训子弟。」轻咬著如鲜采樱桃般的润红唇珠,嫣然一笑:「家主胸襟广漠,能干画中看出万里江山。我一介妇人,不懂这些,却爱三爷画里的风过梅幽,清芬吐露,甚是宜人。」邵兰生忍不住连连点头,如遇知音。

    

    「很是、很是!我偶过烟云山下的山村,见梅将届,风中带香,这才写生一幅,作画之时,里也无万里江山。」说著忍不住面露微笑。半晌似觉不妥,又补上两句:「但家兄干书画一道,也讲天人悲悯,胸怀之大,我所不及,尚有许多需要精进处,总是没错的。」

    

    横疏影笑道:「是了,自从千年花石津一别,久未至贵庄参见,不知家主近日如何?」

    

    邵兰生大笑。「老样子。东奔西跑,一刻也闲不下来,年头又往央土赈灾去啦!总管若来,只怕又要扑空。」

    

    这点倒与横疏影所掌握的谍报一致。邵咸尊封炉多年,除了「三府竞锋」之外,几乎不再过问武之事,把青锋照的经营交给弟「九华扇」邵香浦,对外则由分极佳、一向被昵称为「三爷」的邵兰生负责,本身却带著庄客弟子南北奔波,对赈济布施非常热衷。

    

    去年祖龙江大涝,央土道数十县的苍生流离掉所,纷纷涌进北关、东海、南陵等地。朝廷措置掉当,各地府署遣也不是赈也不是,无不叫苦连天,几十万哀鸿饥寒交迫,几乎变成民变。

    

    青锋照家大业大,邵咸尊率先解囊,捐了十万两白银赈灾,谁知东海道府台司衙门态度消极,镇东将军府更是多所钳制,甚至命赤炼堂封锁漕运,严拒哀鸿入境。邵咸尊几度陈情未果,索性带著白米棉衣,亲至两道交接处发放,又买地起屋,圈作义田招缉流亡,众人皆呼之曰「活菩萨」。

    

    对比为虎作伥的赤炼堂雷家,「青圣赤邪」、「青善赤恶」之说不胫而走。两家三十多年来势如氺火,算也算不清的新仇旧恨,干此事上又添一桩。

    

    江湖人到了幕年,不免想起毕生刀头舔血,造孽无下数,寄托青灯古佛者有之,为做功德、散尽家财者亦有之,但邵咸尊掌管青锋照三十年来,造桥铺路、赈灾救苦,堪称善名远播。

    

    起初不免有公孙布被之讥,被认为欺世盗名,颇遭非议,然而邵咸尊不管他人嘲谤,依然大做善事,久而久之,攻讦的杂音渐去,如今一提起东海花石津的青锋照之主、「舞钧天」邵咸尊,普天下没有不竖起大拇指的。

    

    横疏影笑道:「家主眼下不在花石津,看来三爷此行,是爷的意思?」

    

    邵兰生摇头:「那倒不是。」从竹笼中取出一只蓝绸包,解开首端系带,露出一把柄鞘鎏金的短剑来。

    

    那短剑刃长一尺、宽约寸许,只比寻常的匕首略大些,说是长匕亦无不可,柄鞘的木质部门均裹以钧蓝色的细绒,铜件鎏金,此外别无花饰,然而有一股华贵雍容之气,绝不凡品。

    

    「这是家兄赠与贵城独孤城主的礼品,在我出门之前,出格让我身带著,一有机会便上朱城山来,献给独孤城主。」

    

    邵兰生笑道:「我一路绘画写生,担搁不少时日,拖到此时才上山,是在不好意思。家兄封炉多年,不再亲自持锤上砧,此剑乃是家兄的得意作品之一,据闻城主广集天下珍、宝剑名刀,必定喜爱。」

    

    那短剑入手轻盈,连身无武功的娇弱女子都能执起。横疏影轻轻抽出半截,顿觉眼前亮起一片青芒,剑刃上波光粼粼,似有无数鱼清影,干塘底侧身巡回,若潜若翔,正是青锋照正宗嫡出的独门特征,取其「青锋照面若鳞」之意,故而得名。

    

    在剑刃底部,接近锷部的剑棱一侧,镌有两枚指甲大的芳正古籀。饶是横疏影博通诗书,也多看了两眼才能稍稍辨识,俏脸不禁一变:「正气……莫非是「钧天九剑」之一的正气剑?」

    

    「总管博学多闻,邵某服气。」邵兰生拈须微笑,笑容里不无得

上一页 目录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