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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妖刀记 第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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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著他平板嘶哑的嗓音,彷佛回到那夕阳殷红如血、然而满地却红逾夕阳的空荡荘,处处都是横七竖八的尸体,鲜血流满了视线的每一个角落。一瞬间,甚至令人忍不住企望,本身能不能忽然看不见红色。

    

    雷奋开轻咳两声,又答复成阿谁毫不介意杀人放火的赤炼堂大太保。

    

    「事后我让人清点尸体,共数得两百七十余具。堡内所有刃器全都折断,无一幸免,包罗这柄在内。」

    

    他从皮鞘中抽出那把柄如尖梭、通体虎纹的长剑,赫见光灿灿的剑身只余尺半,暗语光滑齐整,竟已断成两截!

    

    邵兰生忍无可忍,起身道:「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毁坏青锋照的列名神兵!」

    

    雷奋开也眼:「我若能削断虎翼飞梭,何必取这六剑?」邵兰生一想也是,登时无语。

    

    「虎剑鹰刀」何负嵎是东海有数的刀剑名家,和不观海天门渊源极深,也一向与青锋照交好。接获镇东将军府擅改竞锋法则的动静时,邵家曾经考虑再由何向嵎与虎翼飞梭剑搭档代表,或能对抗岳宸风与赤乌角刀的绝强组合。

    

    横疏影等人忽然意识到,雷奋开此行的真正目的之一——啸扬堡的惨案迄今仍无人得闻,想是雷奋开房间封锁了动静。

    

    若他的故事无法说服在座诸人,赤炼堂就是啸扬堡血案最大、也是独一的疑犯,也将直接与青锋照、不观海天门反目!这或许是铁掌纵横惯了的大太保雷奋开,当初决定出手夺剑时始料未及的尴尬场所排场。问题是:杀人放火不当一回事的赤炼堂,倘若真是无辜,这回又到底是中了谁的道?

    

    邵兰生肃然道:「雷奋开!此事若无交代,只怕赤炼堂将自「正道」两字之下除名,从此与七玄一般,被视为邪魔外道,人人得而诛之!」

    

    雷奋开似乎有信能说服在座诸人,对他的质问充耳不闻,凝著手里的半截虎翼剑,继续喃喃道:「我像著了魔似的,一路走到书斋前,这柄断剑就这样被扔在阶台上,旁边死的都是女人孩。尸体的暗语光滑,却罕见地没什么血,反倒像被火烤过似的,连衣裳都是焦灼一片。

    

    「然后……它就出现了。」雷奋开喃喃说著,忍不住闭上眼,整个人像是俄然老了几岁。

    

    「谁?」邵兰生追问。

    

    雷奋开如梦初醒,摇头道:「是何负嵎。他披头散发,双眼吊高,脸色青白得怕人,走路的模样像是坏了的扯线傀儡,说不出的僵直怪异。他手里拿著一把刀兵,当时我……瞧不出那柄兵刃的形状,从握柄来看应该是把刀:他的虎翼剑已断,我猜想他手上的是刀?」

    

    邵兰生只感受怪。雷奋开其人,极少用「应该」、「或许」这样模棱两可的字眼,除非他双目全盲,又或当下有什么原因无法视物,否则绝不可能说「瞧不出兵刃的形状」。

    

    「因为……」雷奋开喃喃道:「那柄刀的刀锷以上,只是一团火焰。我这辈子,从来没有看过那样的刀兵!没有刀锋、没有刀背……就是一团火焰!一碰到什么工具,那样工具便立刻燃著火焰分成两半:所经之处,无一物不在燃烧,就仿佛……就仿佛是炼狱一般!」

    

    众人听得毛骨悚然。许缁衣与染红霞对望一眼,又迎上谈、沐人的眼光,刹那间,四人生一念,不禁面色铁青。

    

    (妖刀!)

    

    雷奋开继续说道:「那火焰极是灼热,我几乎难以靠近。何负嵎整条右臂肌肤焦黑,连毛发衣衫都沾著火,他却浑然不觉,继续持刀逼来。情急之下,我只得抽出先前夺来的五柄钧天剑应敌。」

    

    邵兰生追问:「功效呢?」

    

    雷奋开一拍铁梨木几,掌劲所至,革囊中其余五剑脱鞘弹出,铿啷的掉落一地,五剑俱都剩下半截,无一幸免!

    

    「我用一剑他便断一剑,所幸何负嵎动作僵硬,我靠五剑勉强支撑半晌,觑准一个空隙,以「铁掌扫**」的十成掌力隔空击毙了何负嵎。那火焰刀一落地,院中便冒出冲天烈焰,我只得先行分开:后来返回现场时,已不见刀的踪影。」

    

    邵兰生拾起一柄断剑检视,只见断口光滑,周围似有一层虹膜似的流离七彩,正是高温烧炙、但尚未至亮红状态所留下的陈迹,想:「以钧天九盥的材质做工,谅必赤炼堂也无烧熔削断的能耐。雷奋开之言,似有几分真实。」

    

    雷奋开环视当场,哑声冷笑。

    

    「如何?这样的情境,诸位是否感受熟悉?据本帮线报,在场各位除邵家老三之外,都曾见过此世的妖刀:继万劫、幽凝、赤眼、天裂之后,本座当日所见,极可能是第五把妖刀!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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