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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妖刀记 第3节 14-1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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俩最后的栖身之所。

    

    那人变得与半年全然不同,并非是富丽的服饰或昂贵的玉扳指,更不是夜夜独有那再也不来不观战的绝代丽人的满足欢快,而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慑人之威,踏步退敌、双目如电,仿佛一动便会迸出无匹锐气,刹那间将仇敌一分为……——那一种,名为“霸气”的可怕刀兵!

    

    日夜苦练家传绝学的庄主大哥谨慎起来。

    

    这半年间,他所挑战过的武名家远超过三代先人的总和,这才发现本身的刀法造诣堪称上乘,经过无数实战历练后,他已经很久都没有输过;以“精纯”字胜过半路出家之人,是他自前次败战悟出的致胜关键。

    

    这一次,两人比拼到两百招后才分出胜负。

    

    在旁人看来,阿傻的庄主大哥招数精炼、内力沉雄,每一式劲发七分,还蓄三分后劲,其势如猛虎,变招却又不掉灵动;虽无籍籍之名,堪称当世一流刀客,比之半年前的确判若两人,摆布不观战无不称。

    

    独一掉败的原因,就只有对手太强而已。

    

    阿傻的庄主大哥难以置信,呆呆坐在场边。

    

    那人取走了庄,依旧撂下一句:“你若不服,三个月后,咱们秋氺亭见。”

    

    而阿傻两兄弟的厄运才刚要开始。

    

    一年后,阿傻的大哥——现在他不是庄主了——在沉沙谷的折戟台,输掉了他们能想到的一切,银钱、祖产、家传器物……全都没有了。纵使阮囊羞涩,每次提出的典质越见寒酸,秋氺亭总是爽快地承诺,而那人绝对依约现身决斗,然后潇洒地取走盛在牌下红盘里的典质之物,以极少、极少的金钱代价。

    

    阿傻的大哥并未变弱;相反的,除了名气,东境几乎找不到能在他刀下走过十合的刀客,他的刀越练越绝,越练越狠,那是一刀十屠、几无可撄的决杀之刃,一旦出手便无法回头。

    

    他无法取胜的理由只有一个。

    

    那就是对手委实太强,而且变强之速如有神助,竟还超过了他。

    

    垂垂的,那人在江湖闯出了名号。

    

    他手持阿傻父亲的家传宝刀、使的是阿傻家的不传绝学,住在历代先祖传下的老宅庄里,从头聘过了庄客护院……他摇身一变,成为阿傻家这代独一的血脉,是出类拔萃的、青出干蓝更胜干蓝的超卓刀客,拥有列祖列宗难望项背的惊人武艺。畴前庄附近的老乡里都被赶走了,阿傻和他大哥的事根柢无人知晓,更遑论遗忘。

    

    “阿海,我们……不能再等了。”

    

    不知从何时起,大哥又开始同阿傻说话,只是仍不看他而已。

    

    “我不知道能不能打赢他,那人的武功进境……快得只能说是邪门。”

    

    大哥沉声道,啜著黄油葫芦里的半壶劣酒——如果那种混浊的灰青液体能称做“酒”的话。阿傻尝过一回,呛得连胃酸胆汁都呕出来,滋味怕还比那酒氺好些;除了烈得刮肠,的确一无是处。

    

    “但我们不能再等了。再耗下去,他只会越来越难打。”

    

    大哥珍而重之的把葫芦塞好,细细将葫芦嘴、指掌之间溢出的酒汁舐干净,挂在腰际。

    

    以前庄子里的老酒窖藏有许多百年佳酿,但阿傻的大哥滴酒不沾;这个瘾,是这两年餐风露宿时才养成的。“如果我死了,这仇便到此为止。你不懂武功,就当没这些事罢;隐姓埋名,好好的,把日子过下去就好。”

    

    大哥背了只芳芳正正的蓝布负担,提著一柄钢刀。除了黄油葫芦以及那身草鞋衫裤,他身上已没有其他的工具。

    

    阿傻没听从大哥的叮咛逃命,暗暗跟著他来到沉沙谷。

    

    那人早等在台前,双手抱胸,傲然傲视,这几年来他已隐然成为一芳传,百战长胜、风度照人,益发不可逼视。阿傻遥遥躲著,谷中风刀不息,这么远的距离就算长耳朵也听不见,但他眼力很好,竟能出唇型,恍若亲临。

    

    这两年间什么都变了。独一没变的,就只有秋氺亭主事的谦恭有礼。

    

    “这一回,您还能押什么?”

    

    大哥解下蓝布负担,露出一块木纹苍苍的熏黑牌匾。那人眼一亮,含笑不语。

    

    “这是我家列祖列宗的牌位。”大哥望著他,一个字、一个字的说:“你不是很想要么?这回,我押的是我的姓名;你赢,从此这底下的名和姓归你,无论谁问,你都是本家出身,货真价实的第十四世嫡长。这,够不够份量?”

    

    牌位的最角落横雕著“十四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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