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台,上面蔷薇色轻纱曼舞,丝竹之声不绝於耳,哪里像是这般荒凉之地所在。
“之斓,这群疯子究竟要折腾到什麽时候!?”檀微雨忍不住头疼说道。
“谁知道呢?”郡之斓微微一笑,却是气定神闲。
檀微雨和聂徵狐既是挚友,对於邃血小筑几位管家颇为熟识,澹台蕤祺生性洒脱不羁赤子无碍,释夜却是冷逾冰霜沈默寡言,楼冰褚却是沈稳内敛,而这郡之斓,看似温文尔雅,实则最为睿智,於是檀微雨叹息一声,“之斓,小狐狸身边那个人究竟是谁,怎麽回事啊!?”
“呵呵,之前只是有听闻,最近一段时日,小狐身边多了一人,你也知道,小狐他生性如此,身边之人如过江之鲫,从来厌了便弃之如敝屣!”郡之斓品著香茗,倒是和檀微雨闲话起来,对此般围困之局怡然无惧。
“也是,认识他这麽多年,自从卫蘼死了之後,便不再见他用过真心,可是这一次……恐怕是遇到劫数了呢!”檀微雨既然是灵犀公子,识人之术上自然有独特一套。
“哦?”郡之斓听得檀微雨有话想说,以他性情,自然不会悖离。
“那男子可不是寻常人,当今天下最为神秘的息魂组织现任帝尊,麾下势力堪称江湖巅峰,震慑十足,小狐也不知如何跟他勾搭成双,我看那上官也是一个情深不寿之人,哼,对於小狐用情太深,岂不是自讨苦吃!?”檀微雨倒是有闲情在那处八卦起来。
“只是……此番未必!”郡之斓思及之前和上官瀛邪短短数日照面,从他一开始假扮那又瘸又哑之贾叔开始,郡之斓也曾加以劝阻,甚至嗤之以鼻,但是上官瀛邪却只是轻描淡写一句“我想守在他身边”,便让郡之斓无言以对,以至於从最初的看热闹直到渐渐心生佩服甚至几乎心悦诚服。更何况,郡之斓是熟稔小狐之人,他自然知道,小狐这般别扭,怕是早已把真心用在此人身上,之前即使是对卫蘼,也未曾如此牵之念之。
“那个笨蛋!他当灭佛峡谷是邃血小筑的後院啊!听闻那里是上古异族黑颐族最後的圣地,更有神秘的护法大阵,哼!我便等著看小狐这一次吃苦头了!”檀微雨咬牙切齿,口硬心软,担忧之心溢於言表。
“眼下之事……”郡之斓却看向月氏国的那些护卫,沈吟须臾。
“连他们女王都来了,我这微德客栈也算是蓬荜生辉了呢!”檀微雨抬高声音,冷嘲热讽,“生意也不用做了,干脆连这慰平镇也关了算了!”
无奈那些月氏国人似乎被堵了耳朵一般,又似对中原之话不太熟稔,一个个呆若木**地护卫著,气氛外张内弛。檀微雨想要趁机激怒那些侍卫们夺取一点两点先机,却是无功而返。他也不气馁,相反,一双温润的眼睛灵巧转动,似有千般机巧万般智谋。
殊不知,那楼台水榭之上,也是剑拔弩张,水榭中摆设飘逸轻盈,正中一张可容纳四五人的大床,雕栏玉砌,床榻上轻纱如丝,紫玉枕上臻首慵懒,面如芙蓉,却是昏睡不醒,正是月氏国的女王,而女王身边一左一右各坐著一人,左边乃是一个男子,俊俏异常,年约三旬,正是魅惑众生之际,此刻握住女王纤纤玉手,一派情深不改的表情,女王另一侧,赫然正是之前那位绝色倾城不惜以嫁给寻魔医为代价换取为母诊治机会的夜雅公主。
但见夜雅公主眉间似蹙非蹙,显然忧愁万分,那男子见了,轻佻一笑,“夜雅,你不要太过担忧,你母皇……”说罢竟然握住夜雅细嫩的手腕。
“放肆!察翰!放开我!”夜雅美眸横嗔,竟是怒气生颜。
那唤作察翰的男子阴毒一笑,“夜雅,为了你母皇的病,这些日子也辛苦你了,不若你去先休息一下,这边我守著就可以了!”
“我是不会离开母皇半步的!”夜雅冷冷说道,口气斩钉截铁。
察翰嘿嘿一笑,“夜雅,你这又是何苦,想那寻魔医只是虚名在外,我们还是回去,请祭祀宫的大人为……”
“我意已决!察翰,不要忘记你的身份!”夜雅义正词严,倒是让察翰硬生生憋了回去,但见他眼神闪过一抹煞气,却终究不再做声,只是在那月氏女王的手背上反复摩挲,似在计量著什麽一般。
一时间,楼台当中静了下来,诡谲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