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身相代。
啪啦!
是干柴翕动烈火。
厉寞严警惕一看,却又有些哭笑不得,他费尽周折延请到的寻魔医,此刻正大喇喇的酣然,枕在另一个人的腿上,而那人,正是前几日加入他们之中的上官。
“……”上官斜靠在一棵古榕树边,温和的点头示意,然後垂眸,黑暗中掩饰了他的心思,是真正闭目养神,还是在窥伺那个睥睨天下的寻魔医。
厉寞严稍微有些叹服,不知还是钦佩还是同情,这几日来,亏得上官的加入,那寻魔医的兴致似乎也从他身上转变到此人身上,终日毒言毒语不说,始终层出不穷的毒药才最为骇人,厉寞严曾亲见上官浑身灼红,痛苦难当,可不知为何,他竟然还是忍了下来。
“勿忧,我受托来助你!“一道传音成线逼入耳中,那温润似水的男声,在月色中自有一种难言,正是上官,此刻他已经睁开双眸,那双清冽眼底,仿佛已经包容江湖万千。
抑或万千愁绪,皆从此开始。
“多谢义助!”厉寞严自没有那麽高深的内息,用唇语回复道,一听到是友非敌,他不禁松了一口气。
“喂!废话什麽!给我按按肩膀!”聂徵狐似醒非醒之间,不悦呢喃,对上官颐指气使。
“……”上官竟也不恼怒,径自身後,在他裸露在外的颈窝,缓缓摩挲著,白皙修长的手指,在那淡蜜色的肌肤上,形成一圈暧昧的光晕。
“嗯……嗯……左边……向下一点……嗯……”聂徵狐竟也丝毫不作态,呻吟之余,仿佛早有迷离绮惑。
一旁的释夜和楼冰褚似已熟睡,根本置若罔闻,抑或寻魔医的做派原本就是如此肆虐,为难江湖。
厉寞严却已然不敢多看,上一次多看的後果,他的左手差点被蛊虫废掉。
日出冉冉,天色大亮,一行人再度踏上行程,这日到达一座小镇,唤作秦安镇,未入镇门,便遇到一群嚣张而来的马队。
“让开让开!”马队为首是一个五大三粗的壮汉,看打扮确是江湖中人,然後十数个年轻男女,护卫著一坐软轿,堪堪停在聂徵狐一行身後。
“前面的人快点,不要挡道!”那莽汉果然骄横惯了,一甩马鞭,厉声呵斥。
“喂!我渴了,酒!”聂徵狐根本没有理睬,径自对上官说。
原本这些服侍左右之事,都是释夜来做,偏偏聂徵狐看上官不顺眼,一来二往便强加於他,原本想要看到他崩溃恼怒的神情,可是上官似乎脾性出乎意料的好,而且恭顺异常。
此刻但见上官从马鞍旁边的锦囊出拿出一皮囊酒,里面是关外最烈的烧刀子,顺势抛给聂徵狐,对方欣然接到,拔开木塞便咕嘟咕嘟饮了起来,一泓清亮液体顺延著他的唇侧淌下,在绛红色的衣衫上留下一道痕迹。
“听到没有!快点让开!”那莽汉见聂徵狐如此轻蔑,竟挥鞭就要示威。
一阵裂空声音,他的长鞭,竟然在半空中碎裂成两截,释夜轻收皓腕,如琢如磨。
“是谁!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对暗香夫人无礼!”一个俏生生的婢女立即拔剑,厉声呵斥。
“什麽暗香明臭的,竟然敢骚扰我喝酒?!”聂徵狐声音不大,可是其中的不悦和杀气,丝毫没有减弱半分。
厉寞严策马走了两步,来到聂徵狐身边,好心解围,“不知是天山派郡夫人的车驾,晚辈震天堡厉寞严,心急赶路,惊扰夫人您了!”
那发话的婢女尚未反应,聂徵狐忽然冒出一句,“岭南郡家的三代独秀?”聂徵狐忽然发问。
那婢女傲声回答,“知道还不快点让开!我家夫人身体不适,我们没有功夫和你们一般见识!”
聂徵狐忽然露出一抹诡谲的笑容,“是吗……”然後竟然策马,让开一条路来。
他身侧的上官、身後的楼冰褚、释夜无言一起让开,厉寞严虽然惊诧异常,为免生周折,也一同让开。
“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後会有期!”那婢女以为他们终究怕了天山派所代表的武林地位,说著虚无的场面话离开。
转眼一阵烟尘,将他们的身影渐渐模糊。
聂徵狐冷冷嗤笑一声,“身体不适……吗?恐怕是奄奄一息了吧……”
上官深深看他一眼,一言未达。
“看什麽看!我们走!我肚子饿了!”聂徵狐气势汹汹。
厉寞严苦笑加稍微安慰一些,这才是这几日他看惯了的寻魔医。
寻了一处杏黄旗酒肆,厉寞严招呼饭菜去了,聂徵狐轻描淡写朝周遭打量,却被不远处一桌吸引过去。
那是两个年轻男子在饮酒,看装束都是江湖中人,其中一个稍显清秀的男子,有些忧郁的说,“阿戟,我收到了师兄的传信……”眉间似有为难,欲言又止。
被称作阿戟的男子未加询问,只是径自说了另外一件事情,“今日我在镇里见了天山派的车驾,匆匆赶路,你可知那车上是谁?所谓何事?”
这下不仅清秀男子,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