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的,最财大气粗的礼物,这是他所有听到过的,最霸气侧漏的情话。哪怕只是转述,也足以令人发狂。
他屈服,他终於屈服。他投降,他终於投降。一败涂地,溃不成军。
温暖是瘾,他无力抵抗。
沈慕情不爽地一昂头,嘴硬地懊恼道,“切,这次就算我输给他了。不过你别得意,我以後一定能说出比这一句更震撼的情话的。当然,是对着我老婆。”
然而对面的人微张着嘴表情呆滞,目无焦距,明显还没从那句话的震撼里回过神来,根本毫无反应。
沈慕情皱眉,抬手在程诺眼前一挥:“喂,回神,”没好气地翻了翻白眼,“所以程诺,你还在犹豫什麽?现在你和这世界,已经两不相欠。他送给你一个全新的世界,你可以尽情书写,是爱是恨,是孤独终老然後悔恨一生,毁了两个人,还是放聪明点和他好好过日子,成全两个人,都悉听尊便。”
沈慕情扬起下巴,神情倨傲,一脸的“想清楚再回话!别侮辱了你那两百的智商!”
“不用我教你选哪一个吧?”
“……”程诺身子一晃,摇摇欲坠,眨眨眼,终於一点点恢复清明。
沈慕情看他那副俨然被震撼到魂飞天外的傻样,知道效果已经达到,呼口气大力松了松衣领。该死的,为什麽他一个新郎官要在新婚这一天做这种事!月老媒婆牵红线和事老什麽的……实在不符合他的气质!
“行了,话我就说到这儿,接下来你自己看着办。”沈慕情撂下话,端起杯子晃了一晃算是作别,转身走了几步又猛地想起什麽,回头死死盯着程诺的腹部,眼睛放光,半晌,极力压抑着嗓音里的兴奋,装模作样慢条斯理地叮嘱了句,“哦对了,你赶紧地再怀一个孩子,这一次我要全程参与研究。”
程诺:“……”
等沈慕情走远,程诺在原地呆呆站了一会儿。经过方才那一番交谈,周围的一切都变得很远很远,模糊如天边。
他有点恍惚,而在这出神的恍惚中,他发觉有一份感受变得十分的迫切──
他突然非常,非常,非常地,想念秦深。
有如巨浪滔天,潮水席卷,将他淹没。那一刻的想起,就敌过了经年累月的思念。
而他也立刻将这份想念付诸行动了。转头搜寻,很快就发现那一道熟悉到刻骨的身影。
即便在如此众多的人群中,他也依然能一眼就看到那一个人。
与生俱来的本能,无可救药的天赋。好像他身体里长了一个专门用来搜寻秦深的雷达。
不远处,沈若水正拉着秦深说话,时不时侧头给身旁的秦长摆个脸色。而那轻轻一跺脚就能让整个黑道抖三抖的大男人,就那麽好脾气地受着,一脸的珍爱宠溺,似水柔情。
程诺看得痴了。
有那麽一刻,他仿佛以为自己是看到了未来的他们。
【你欠这世界的,我来还。这世界欠你的,我会给。】
忽然他耳边再次浮出这句话,宛如秦深就在他耳边喃喃。
嘹亮的窃窃私语,温柔的掷地有声。惊天动地,又无处可寻。
然後他微笑起来,缓缓地闭上眼睛,感觉到眸子里飘下了一场温情脉脉的好雨。
我欠世界的,我会还。而这世界欠我的──
不,这世界不欠我什麽,我唯一想要的──
秦深,秦深。
如果我给你我的名字,你是否能赠与我,你的姓名。
秦深忽然从沈若水脸上移开眼神,往程诺这边直直看了过来,英俊的脸上闪耀着温暖而狡黠的笑意。
偷看我,被我发现了哦,小坏蛋。
你身上有能发现我的雷达, 我当然也有找出你的办法。
程诺愣了,随即脸色爆红如血,仓皇低头闪躲视线。
沈若水回头一看,不禁又好气又好笑,抬手在秦深脑门儿上弹了一下,半开玩笑地嗔怨:“这麽一会儿分开都舍不得?真是,白养你这麽多年了。”
秦深恋恋不舍地将视线从程诺身上移开,那舍不得的样子活像守财奴被刮了一大笔钱。
他朝身旁的秦长努努嘴,耸耸肩摊着双手,无辜道:“我有什麽办法,还不是因为某人的基因太强大嘛。”
秦长早就对亲亲老婆忽视自己这麽久而严重不爽了,这时一把搂过沈若水的肩,面无表情地自恋:“恩,基因太好,没办法。”
沈若水:“……”这两父子,真是一个比一个气人!果然是混蛋的基因!
秦长顺势歪楼,抓住机会赶紧将老婆拐走,秦深默默给老爸投去一个“不客气”的眼神,理了理西装,神清气爽地往正试图往人群中躲的程诺大步走去。
他可爱的小媳妇儿……
“喂。”
没走几步,旁边突地传来一个声音,有点熟,不过刻意压得很低,还有点局促。
秦深皱眉,转头,在看清来人的瞬间不由露出几分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