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人颤巍巍地伸出来的那一只手,在冰冷的水面上无力地摇晃。
明知没有希望,还是忍不住乞求。
这头躲在山洞里独自疗伤的小怪兽,眼巴巴等著他自以为一定会来救他的同伴──对,他就是那麽自以为是,又那麽满心欢喜地相信著。可是他等啊等,等啊等,等到最後,却看见他那麽相信的同伴,竟然对著一只乖巧可爱的小白兔鞍前马後嘘寒问暖,用曾经只对自己做过的亲密姿势,和新朋友从洞门口结伴而过。
看都没看他一眼。
一眼都没有。
小怪兽傻了,呆呆看著他们慢慢靠近,慢慢路过,最後慢慢远去──自己却忘了走出去。
他忘了理直气壮地叫住他们,大吼一声:“喂!你怎麽能这样!”
你怎麽能不管我?你怎麽能看都不看我一眼!你怎麽能这麽没心没肺喜新厌旧!……
你难道,你难道……
你难道,不要我了吗。
然而他没有。
这些话太软弱,太软弱了。说他爱面子也好,说他是要强也罢,总之他不能,也不想。於是从头到尾,季晚潇只是安静地站在洞里,眼睁睁地目送他们离开。
然後季晚潇转过身,一点点蹲下身缩在墙角,偷偷地哭了。哭得那麽绝望,那麽伤心,身体里暴雨如注,惊涛骇浪,风雪凄凄。
当苏予危露出一点点离他而去的可能,季晚潇竟然觉得,是全世界,都不再要他了。
他摊开掌心,看见断了线的眼泪从明明并得很紧的指缝间一颗颗流出去,无论怎样努力都没有用,他终於知道,自己失去了什麽。
背後的门,前所未有的冷。这门关上了他不堪回首的过去,也似乎,冰封了他曾经以为唾手可得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