产房外的状态差不多了。
这会儿好不容易看到沈若水出来,自然是跟得了宝贝似地立刻就将沈若水紧紧拥在怀里,看她大半个身子都露在外面,板下脸,手忙脚乱给她批上大衣遮了个严严实实,心里嫉妒得要发狂,又心疼得想去死。
沈若水面无表情用力推开他自顾自地往前走。秦长认命地叹口气,迈开脚步,锲而不舍地跟在後面。两个人一前一後,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就这麽晃回卧室里去了。
中途,跟在後面的秦长顺便回头,给正抱著双臂懒洋洋倚在门边看笑话的女儿比了个3Q的手势,把秦绵给笑的。
秦绵转身回到房间,愣了。
刚还半跟老妈嬉皮笑脸的弟弟,就这麽短短一会儿的功夫,已经钻进被窝侧过身子,背对房门,俨然一副请勿打扰的沈睡模样。
秦绵眼角一抽,走上去停在床前,高扬起手往下一挥,毫不客气往秦深屁股的位置重重拍了一下。
啪──
“啊!”秦深猝不及防叫出声,再也装不下去,艰难地支著胳膊撑在床垫,小心避开左小腿的伤处,一个翻身,仰头望著正对他怒目而视下的秦绵,“姐你干嘛!谋杀亲弟啊!”
秦绵居高临下,一挑眉:“我、干、嘛?”一字一句地反问回去,妩媚动人的脸庞散发冷气
,伸手捏上秦深的脸,那力道大得,几乎让秦深那张英气俊美的脸孔都被捏得变形了。
秦绵咬牙切齿,“我还没问你干嘛,你居然有脸来问我干嘛!个小兔崽子,你胆子还能更大点儿吗!?往自己个儿身上开枪这种事儿亏真干得出来!你是越活越回去了怎麽突然变这麽脑残!?自残的事儿也他妈敢做!呵呵,你对自己飞枪法还真是有信心啊,穿肉不透骨……妈的这麽近的距离你是在玩儿命赌博啊!呼……真是气死我了!你想死趁早明说,不用你自己动手,姐姐我那儿缺什麽都不缺子弹,亲手送你一颗就可以了!
秦深被捏得脸疼,在那只纤长白皙的魔爪蹂躏之下,右边脸颊迅速红肿了起来,只能含含糊糊发出口齿不清的求饶:“啊,轻轻轻……轻点儿啊姐姐!那……那不是没办法麽……”
秦绵一听更是气急,痛心疾首地低吼:“什麽没办法!办法多的是怎麽就没办法了?你可是秦深!鬼点子花肠子最多的秦深!我还不了解你!?……你就是故意的!用最极端的方法来表明你的态度,威胁我们!真是……真是……气死我了!”
“你爱他爱得发狂,难道我们就不爱你了?你那麽做的时候脑子里只剩下他了,一丁点儿都没想到过你的家人麽!你难道不知道你这麽做,妈妈会有多痛苦,爸爸和真真会有多愧疚,还有我这个姐姐……我这个姐姐……会有多伤心吗!?你这个见色忘亲的混账小王八蛋!”
秦绵每说出一个字,秦深刚刚装模作样的演戏表情就暗淡地收敛下去一分,最後他缓缓垂下眼睛,动动唇,轻声吐出一句:“……对不起。”
长而密的黑色睫毛顺贴地覆垂下去盖住眼睑,微微地颤著,语气亦是浓浓的愧疚与歉意。
姐姐骂得对,那一刻他确实在某种程度上是见色忘亲,心中充满了一种报复和要挟的快感。
他知道自己错了,大错特错,也甘愿受罚。只是,他并不是完全没有想过那麽做会给家人带来的伤害,只是……
只是,有些东西,有些人,无论如何,不能放手。
“算了。”秦绵放松力道,揉了揉那片红肿,松开手直起身低,声叹息,“其实我也明白,明明还有那麽多可行的方法,但你偏偏选择了最绝的这一种……看来,你是真的,爱惨了那孩子了。”
秦深露出感激的微笑,轻声吐出一句几乎弱不可闻的道谢:“谢谢姐姐。”
秦绵偏过头斜睨他一眼,没好气地:“你确实应该谢我,你难道不知道在全家人里,就算所有人都反对你们,但姐姐我一定是最不可能阻止的那一个吗?我太了解这种不能和喜欢的人在一起的滋味有多痛苦,我自己受就够了,怎麽忍心让我的弟弟……哼,结果你不仅不来讨好我,拉拢我跟你结成联盟,反而把心思花在这种脑残的事情上面!现在好了,你把我也给得罪了!”
到底没忍住笑:“不过,虽然很气,但是只要一想到你这这臭小子没心没肺地过了这麽多年,现在这世上总算有一个人能制得住你,我这个做姐姐的……不好意思,还真觉得有点儿幸灾乐祸!”
因为记挂著晴晴,秦绵一边往外走,一边跟弟弟表明立场:”我和妈妈是站在一边儿的,既然妈妈都已经答应帮你搞定爸爸,那就应该绝对没问题了。至於真真那边,就只能你自己想办法搞定吧。反正你们这对孪生兄弟之间,家里谁也插不进去。”
几步来到门边,秦绵哗地拉开房门,脚步顿住:“对了,你的那句表白不错,爸爸给你取的这个名字,还真是取对了。”
秦深凝望著姐姐的背影,形状美好的背部在极显身材的紧致衣料下,大概是因为纤瘦挺直的缘故,便隐隐透出了几分桀骜孤傲,又冷清固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