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你们都不待见我,你们就喜欢小北对不对?”她回头,看到岑君西把眼睛睁开了,瞧着天花板,声音透着一种满不在乎的腔调:“没关系,反正我也不喜欢我自己。我告诉你们,这些天你们最好好好对待我,那等我好了病就去自首,你们要是不好好的,我就死在你们家里面,让你们都背上窝藏通缉犯的罪名。要知道,多少人盯着你们沈家这对父子兵下马呢!”
邵颖觉得头疼,他每次都在挑战她的极限,大概他是随了她脾气的。那股无名火又腾地蹿上来,她又忘记他还是个病号,好不容易产生的那点心软又化为怒火不可遏制:“你用不着威胁我们,只要打个110,我保证立马就有人来请你这尊神去!”
岑君西默默的躺着不再言语,仍旧是瞧着天花板,咽了一口气。
沈嘉尚坐在床边,看他这个样子着实觉得可怜,心里埋怨着推邵颖下楼,自己换了双拖鞋,又去厨房端了粥和一些梨,去看岑君西。
过年这几天国家允许放鞭炮,到了晚饭万家灯火的时候燃放的更甚,他怕岑君西嫌吵,搁下东西去关双层的塑钢窗,转过身来的时候,周心悦已经抱着涵涵离开了,走之前还不忘替他们把门关好。
岑君西还是躺在床上不声不响的,见着沈嘉尚进来也没有什么反应,只是偶尔咳嗽两声,扯得眉头微微皱起来。沈嘉尚反而十分平静,劝他吃东西:“起来喝点粥吧,要赌气,也得先有力气。”
岑君西固执的摇摇头,就像小孩子拒绝大人那样。
沈嘉尚微微笑,耐心地哄他:“吃一点好不好?爸爸都端进来了,你不吃,待会端出去我又要被你妈笑话。给爸个面子,就吃一点,好不好?”
岑君西不做声,沈嘉尚试探着将他扶起来,岑君西缓了几秒钟,这才单手撑着自己,慢吞吞的坐起来,沈嘉尚连忙添了枕头在他身后。
沈嘉尚捧了碗在手,用汤勺拨了拨米粒,翻动小勺盛了一点细细吹温,递到他嘴边。
其实这粥早就不够烫了,吹一吹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意义,但是那样的动作让岑君西心跳突然漏空了一拍,他懊恼的发现自己竟然紧张起来。
就着父亲的手咽下一口粥,粥煮的很软糯,不知道是用什么煮的,肉都熬化了,入口有一种说不出的清淡香糯。真的很好吃,一股小小的激动划过心尖,人止不住的就脸红起来。他刚才是存心刁难,心里堵着一口气,并没尝出这粥味来,此刻吃了一口,苍白的肤色就泛起浅浅的霞色,透着一点粉质的光泽,服软的垂下眼睑。
“其实味道也没有那么难喝,对不对?”沈嘉尚又喂他:“再来一勺。”
他却不肯吃了,抿着唇,垂着头,坐在那儿不吭气。
沈嘉尚试探着问他:“真的只吃一点点啊?怎么又不肯吃了?”
胸口闷闷的痛,刀口也跟着闷闷的痛,他吭吭的咳嗽,过了好一会儿,才咽了一口气,长睫微颤,闷闷的说:“你们欺负我。”
沈嘉尚愣了一下,还不知道要怎么开口回答他,便听到他又声音低低的,闷声闷气:“你们就是算准我吃定你们了,才这样欺负我。”
沈嘉尚心里一抽,那种心疼的感觉前所未有,忽的见他脸色又惨淡下去,忙坐到床沿帮他抚了抚后背,轻声细语的哄他:“是爸爸不好,爸爸向你道歉。”
岑君西沉默了片刻,才抬起头来看沈嘉尚,示意他还想吃粥。
“其实你妈妈,她也很记挂你。”沈嘉尚一边喂他吃粥,一边安慰他:“你这个脾气就跟你妈妈一样,就爱吵,听着吵架过生日似的,她哪是给小北做的,给小北做的也用不着炖鸽子汤了。”
沈嘉尚的话他并不是十分信,但是他喂一口他就吃一口,吃了小半碗,还是沈嘉尚担心他胃受不了,把勺子搁下了。他最近都没怎么好好吃东西,就算吃也都是冷的,现在沈嘉尚不让他吃了,他眼中就露出十分失望的神色。沈嘉尚不忍心看他这幅样子,只好跟他说:“你刚醒来,身体受不了,别吃多了,过会儿又要不好受。你老咳嗽,不如我给你削个梨吃?”
沈嘉尚这样说子,果然从果盘里拿了一个梨,把水果刀在手中撇了撇,冲他笑:“等着,爸给你削个梨吃。”
岑君西顿住了,他从来没看到这样的沈嘉尚,沈嘉尚望了他的眼睛,是真的疼爱温柔的。他像是看到这世界的第一缕光,偷偷欢喜得无处可藏,那份沉甸甸的归属感几乎让他不知所措,手指在被子面上拧了几把,才声音低低的说:“谢谢爸爸。”
沈嘉尚懂得他的无措,不敢再看他,甚至连眼睛都不敢眨,怕一眨要挤出眼泪来,吓到他,只能坐在那儿静静的削梨。
旋转的果皮越拖越长,岑君西偷偷的拿眼觑,恨不得把皮直接扯过来吃掉。他不是没看过沈嘉尚削水果的样子,只是那些脱了皮的水果很快被送进了榨汁机,快乐的旋转一通,杯子盛了给小北喝掉了。
他曾无数次骑在墙头上,隔着窗,看着别人的快乐。
可这回总算是轮到他了,第一次,他一个人坐在这儿,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