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随着年龄的变老,看着两个孩子现在走的路,那颗心愈来愈泛起微澜,他虽不说,却越来越多的充满愧疚,搬家便要留一间屋子收拾得干干净净的,有床有桌,还有从杂物室里翻出来的玩具熊。
沈嘉尚心里觉得愧疚,嘴上问他:“你要不要喝点水?你妈妈给你煲的粥,还买的梨,你想不想吃?”
岑君西阖着眼睛,脸偏向一旁。
沈嘉尚眼睛发酸,摘了眼镜揉了揉,自顾自的说:“多少吃一点吧,我下去盛,也让你妈妈上来,给你看看伤口愈合了没有。”
岑君西依然没有反应,沈嘉尚下去了一会儿,邵颖到上来,翻着岑君西把伤口检查了一番,见岑君西一个字都不说,也懒得同他讲话,把药挨个倒出来放到桌子上,只是叮嘱周心悦吃药的时间,见到沈嘉尚拿着食物进来,又皱起眉头:“那粥是凉的,他不能吃,你热过没有?”
“热了。”沈嘉尚一边说一边盛了一碗,哄岑君西吃,只吃了半勺,岑君西就一脸吞药的表情,眉头都皱成一团拢起来,只说了两个字:“难吃。”
邵颖气的一滞,最后冷笑了一声,说:“少爷你是平时在外面吃得太好了,瞧不上家里面的,我这原来是给小北做的,也是依着小北的口味,你爱不爱吃的,我哪知道。”
心里有一个地方被人狠狠的攥了起来,痛的他冷不丁的在被子里打了一个哆嗦。
“小西,”沈嘉尚唤了他一声,又盛了一勺喂给他:“你妈说气话,别理她,你再吃点。”
岑君西面色灰败,强行着平缓了一下胸口的悸痛,也不跟她抬杠,抬手就把沈嘉尚手里那碗粥打翻了,指着门说:“滚出去。”
89
沈嘉尚手中的碗扣在地上四分五裂,碗里的汤汤水水尽数洒了一地,沈嘉尚虽然躲得快,没被饭汤泼个正着,但软底毛圈拖鞋上仍旧溅了米粒,不能穿了。涵涵最受不得惊吓,遭此变动吓得“咭”的一声扑进周心悦怀里,如同受惊的小兽,躲在母亲怀里寻求庇护。
邵颖气得脸色发白,也伸手一指大门:“这是我家,要滚也是你滚出去!”
岑君西不动,冷冷的看着邵颖,反倒沉住了气:“请神容易送神难,想让我走,没有那么便宜的事。”
邵颖直着脖子打算跟他将吵架进行到底,于是冷嘲热讽:“我家不认你这尊神,再说你哪儿是尊神,瘟神还差不多。”
她的话仿佛是一把钢刀狠命的戳着心窝,疯狂又残忍地绞动着,岑君西一时没话可说,气得连连发抖,发烧的身体酸软,脸上晕开不健康的霞色,整个人都要随时栽下床去的样子。
他这个样子倒让沈嘉尚担心的要命,岑君西气性大,沈嘉尚只怕他会气晕过去,连忙一边安抚岑君西,一边板了脸空来说邵颖:“邵医生你是怎么一回事?昨晚也不知道谁担心的整宿都不肯睡觉,现在孩子才刚醒过来,你又说这些没用的来让他怄气!”
邵颖向来不待见沈嘉尚,他的话本来是不会往心中去的,但此刻见岑君西的脸色很快转变到惨白,大约情况的确不怎么乐观,于是只哼了一声,收拾器械准备离开,等她收拾好再看岑君西,就发现他瞳仁都没了焦距,眼睑在跳抖,只不过隐忍着不吭声,若她不是医生也难发现。她在那一刻突然有一丝慌恐,愣了几秒钟才猛省过来,连忙倒了药片在手上,上前要喂他吃药。
岑君西蹙紧的眉头痕迹渐深,两只胳膊压着被子,几乎把所有力量都扣到胸口,身体发抖的越来越凶,分明这样了却还执拗的要跟邵颖赌气,不许她碰他。
邵颖见他这样便心烦气躁,只得压着火气,语气稍微柔软的同他讲话:“我不碰你也可以,自己张开口,把药片含着。”
岑君西意识尚在,偏偏要跟她过不去,听她这样一说,顿时把牙关咬得紧紧的,宁愿死也不遂邵颖的意。
邵颖气得要命,但是性命关头也来不及同他争执,一把卡住他的下颚,使劲捏紧他的牙关。索性身体的亏欠让他没有力气同她再对峙,他眉心狠狠一抖,嘴巴立刻开了一条缝,邵颖趁机把药塞进去,立刻一只手掐表,一只手攥住岑君西的脉搏,算他的心率。
药力的作用让他终于安静了下去,乖宝宝一样的陷在棉被里,手腕似乎也变得瘦了下去,摸上去干巴巴的,小北的那套睡衣也濡湿贴在胸前,瘦的锁骨都突兀出来,就像小时候病了一样可怜。
她突然觉得心软,不知道要怎么对待他,他们才能和平相处。
一地的狼藉都没有人管,所有人都胆战心惊的看着她和岑君西,直到岑君西的心率渐缓,她才松了手,把他的胳膊塞回被子底下,仍然忍不住嘴上嘀咕:“年纪轻轻,也不知道哪来这么大的脾气。”
岑君西躺在床上阖着眼,也没有说话,大概过于疲惫已经睡着了,周心悦轻手轻脚的把碎瓷片清理干净,又收拾地板,邵颖等她忙完这一些,看看岑君西情况稳定了,才打算离开。
她脚步很轻,沈嘉尚正在给岑君西掖被子,刚走到门口,却意外听到岑君西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