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的眼中有些刺眼,曾几何时,楚爸也是那样年轻,抱着我坐在他的腿上,握着我的手,一笔一划的教我写字。那时候,我一仰头就能看见他一头健康的乌发。
“那时候,我只是别人手下的一个棋子而已,哪有选择的权利。假如说这一个地方的顶头领导带头知法犯法,那么,作为手下的人就必须做出一个选择,是选择同流合污,还是和所有人对抗。如果你不和他们一样,就会被排挤。所有,那些不义之财,有时候你不拿也得拿。那几年我正事业上不得意,处处被人制肘。自以为也是逼不得已,虽然拿的并不心安,但是却总是安慰自己并没有真的想要贪婪那些不义之财。却万万没想到竟然害的张家家破人亡,我想这也许是我的报应吧,天纲伦常,人是要相信现世现报的。”他叹口气,脸上满是愧疚。
是啊!有时候,人做事的理由很简单,可能只是为了能够生存下去,所以需要依靠别人,依靠社会,依靠一个群体。为了能够生存下去,于是,选择忍心去伤害别人。在他人和自己之间,本能让我们不由自主的选择自己。
我不能去批评楚爸的作为,在那样一个背景之下,无论是否出于一种无奈还是明哲保身。虽然这种想法自私,但是,大多数人都会和他做出一样的选择。但是,我又没办法为他开脱,他贪污受贿这件事情已经是不争的事实。虽然,他并没有向张蠡买通的那个领导口供中所说,大手笔的拿了几十万,而其实只是拿了五千块钱的小钱而已。但是即便这个污点小到肉眼都看不清,它仍然是一个污点,深深的印在楚爸生命的轨迹上。
又坐了一会儿,我觉得这天气看似阴沉,但是却好似没有勇气下雨一般,一直这样闷着闷了一上午,如今连午饭都过去了,它却还是干打雷不下雨,于是觉得有些无趣,起身去后园的花圃里面帮楚爸给他的君子兰和米兰浇浇水打发时间。
这时候,楚江南走进来,因刚才自告奋勇说要刷碗,现在黑色衬衫的袖子挽到臂肘处。双手还被水泡过的样子,白白嫩嫩的半举在空中。他看见我,微微一笑,说道:“树懒,你原来躲在这里啊!”
我继续拿剪刀将巴西木的几片枯萎的黄叶剪掉,没有回答。
他走过来,从身后抱住我,将头放在我的左侧肩膀上,用他的右下颌骨轻轻磨蹭我的脸颊,柔声说道:“树懒,回来吧。”
我心里莫名的一抽,酸意涌上来,却强忍着鼻子里的不顺畅,勾起嘴角笑着说道:“你有办法让张蠡放我离开了?”
“你也知道,最近外面的舆论铺天盖地的都是那座瞩目的酒店的落成,耗资了十几个亿的项目可真是大手笔啊!可是,随之而来的负面消息也越来越多,他和李家背地里搞的那些钱,我想你应该比我清楚,只要我能弄到他们之间过账的账目,一切都好办。放心,树懒,一切有我呢!”他抱着我的腰,轻轻晃动,像是再哄小孩子睡觉一样。
“哦?那你准备怎么弄到手?”我挑了挑眉,微微扬起声线。
“偷?要不就抢吧!不知道他公司的保全系统和人员到不到位?不过据说这样的东西应该在他的家里才对。”他似笑非笑的说着,听不出究竟是开玩笑,还是来真的。
我第一次发现,原来楚江南也是深不可测的。
只是我一直没有发现罢了。
我笑了笑,说道:“不如……我帮你偷过来?”
他身体微微僵硬了一下,就连笑容都有些不自然:“不……我还是自己想办法吧。我不想把你牵扯进这么复杂的事件里面。”
“是吗?”我又笑了一下,心底越发的凉,夏天暴雨前那种闷热似乎根本触及不到我的周身。我顿了一下,接着说道:“可是……这是我自愿的!”我回头,双手搂住他的腰,对上他的眼眸。
他眼睛闪了闪,搂着我腰身的手微不可查的紧了紧。半晌之后,才深情的说道:“树懒,你知道我这也是为了我们两个……我不要你在别的男人身边……”
“你是不是希望我这么对你说?”我冷笑了一下,勾起唇角打断他的话。
“什么?”他疑惑的看向我,不明所以。
“你是不是,希望,我帮你去偷张-蠡-的-账-本!”我一字一句的说出来,连最后一点儿笑意都褪了下去。
他看着我,瞳孔瞬间放大了几毫米,连连轻微摆头,急切的抓住我的手说道:“树懒,不!如果你不愿意就算了,我可以另想办法。你别多想!”
“你怎么知道我会多想?”我挑挑眉毛,反问道:“是不是因为你每走一步都算好了?”
“从——你——故意在老板回国那天,将刘秘书从公司支开,又故意让我看到张蠡的机票和他与杨世远的对话?”我冷冷的说着,身体同时后退了一步。
他僵在原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是微微的晃着头,急切的眼神盯着我。
“楚江南,我看错了你。我一直觉得,你只是一个纨绔子弟,没想到你竟然每一步都算的如此精确。从你得知瑞典的钢材出事了之后,你就知道这一切背后的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