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的话,或许她真会退缩。
“现在我们就是法律上的夫妇了。”
徐惜也睨着眼皮笑肉不笑,认识这货第三天,自己就闪婚了。
谁能想到自己这样一个传统的女人,还会赶这时髦。
苏南忽然就交握住她的手,大冬天的,她穿着旗袍,大衣里面穿风,手掌冰凉。
徐惜有些惊讶,“你做什么?”
苏南无奈,“怎么说我们都是夫妻了,你这么孤零零一个人走着,不是显得为夫我很薄情很渣男?”
“为夫你个头啊!”这货还在民国古装戏里没绕出来。
“娘子。”
“滚。”
再怎么挣开他,苏南也没放手,徐惜就像只被顺了毛的猫,男人的手掌很暖和,她想想也就任他牵着好了,反正还挺舒服。
往停车场走着,苏南问她,“要是拿到了动迁款,你想买什么样的房子?”
徐惜想了想,“至少让我家三口人能安居得下来的房子。”
“那就是你梦想中的家了?”
“不,当然不是。”徐惜想了会儿,笑了,“总要把家人安置下来,我家里这情况,都是靠着我奉养的。
等安置完了两位长辈,和爱人的小窝么……我想还是自己挣钱贷款的好,不用很大的面积,两个人住用得了多少,至多是三口之家。”
她脸上带了些羞涩,不扭捏,大大方方地说了下去,“地段要好,交通要方便,这样呢,大人上班方便,有了小孩也能上教育质量好的学校。小区设施要好一些,要是有老人的,社区文化先进,老年活动就多也不错。”
苏南也想着这样一个温暖的画面,似乎只要在这个女人的周围,总会看到希望,什么事都会越来越好。
他问道,近乎是温柔的语气,“那你呢?你想要什么?”
“我?”徐惜似乎像是听着什么可笑事样的,“至于我么……”
“我从初中毕业开始就给人当家教补贴家用了。”
“高中生?”
徐惜点头,“对,你想不到吧。就是去当保姆,教教幼儿小朋友拼音,或者是小学数学,都是些周围的街坊,看着我长大考入重点高中,再进重点大学,一个小时二三十块,大少你一定挺看不起我吧?”
徐惜自嘲着,但苏南却没半点嘲笑的意思。
这两个人,看着家世不同,千差万别,但成长经历中不乏有相同的成分。
徐惜继续说,“其实想想我家最穷困潦倒的那几年,如果不是街坊照顾,我怎么还能大学毕业呢。就这样廉价的二三十,后来给初高中生补课也就一上午五六十块的打工,外面或许有更贵的一两百的小课,却不是我这么个穷学生人家愿意请的——要谢谢周围的邻里,价钱便宜也要人愿意惠顾的,也得感谢附近,就只有我这么个廉价的家教了。”
回顾过去,徐惜没有什么惆怅的,走过那段岁月人反而是平和了。
“所以你问我为什么不为自己想,你觉得我想的还能是什么呢?我从没成年就开始支撑整个家庭,外祖母身体不好,母亲又是个不懂俗务的。
如果我还有什么好期盼的,就是些最务实的东西——赚钱买房,安置两位老人,让家里日子越过越好。
别和我谈浪漫,那太奢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