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学道正在家里努力整理3份策划书,将符合本地情况,能够落地的方案一一写入最终稿的时候,传来了一阵轻轻的敲门声。
这阵敲门声很奇怪,很轻,但带有某种节奏感,十分特别。
边学道家很少来人。
自从单娆走后,909除了李裕,几乎没人来。
大家都知道,边学道好说话不假,但他似乎很看重自己的独处空间。
没办法,这是一个三十多岁成年男人的生活习惯使然。
边学道起身去开门,从猫眼里,他看到了一个让他十分意外的人——
沈馥。
她怎么会敲自己家的门?
哦,对了,这里曾经是她的家。
门开了,看着门里的边学道,沈馥呆了一下。
站在门外,沈馥问边学道:“你还租住在这里?房主在家吗?”
沈教授夫妇似乎没将房子卖给学生的事告诉沈馥,而且沈馥也没从言行困难的沈老师那里问出边学道就是现在的房主,沈馥误会边学道是这里的租客。
“进屋说吧。”边学道侧身把门口让出来。
沈馥却没进屋,“房主不在?那你把他电话给我好吗?”
边学道说:“沈教授没跟你说吗?我就是房主,他们去北京前,把房子卖给我了。”
“啊?”沈馥明显有点吃惊,“你不还是学生吗?”
边学道笑了:“对啊,是学生,可没人规定学生不能买房子啊!”
沈馥终于进屋了。
看着屋里变化巨大的摆设和格局,沈馥的眼神有点暗淡。
边学道问:“喝点什么?”
沈馥站在客厅四处看着:“不用,谢谢。”
边学道说:“不用这么客气。我租住在这里时,沈教授老两口对我很好。而且,我听过你的课。”
沈馥的眼睛终于转向边学道,在他身上停留了两秒。
边学道说:“我不是慕名去的,我是真选了那门课,可是好课多磨,到底没上完。”
沈馥听了,点点头,忽然说:“我想看看房间,可以吗?”
边学道挥手说:“随便看。”
沈馥果然挨个房间看了起来,看到单娆住过的东屋时,沈馥看了好一会儿,问边学道:“这屋你没怎么改动?”
边学道说:“就我一个人住,住不过来,那屋几乎没动。”
沈馥说:“其实我已经来了好多次了,每次都没人在。”
边学道说:“我最近是不经常在这住,都是住寝室。”
沈馥说:“我想跟你商量件事。”
边学道问:“什么事?”
沈馥说:“我想租你一间屋子。”
说完,指着东屋说:“就这间。”
边学道有点为难。
虽然沈馥长得很有古典美,但他实在没想过要出租房子。
要知道,“林畔人家”的房子还没启用。而这套房子里,有他不少秘密。还有,他实在不差出租一间屋子这点钱。
沈馥问边学道:“你在这儿租住时一月多少钱?”
边学道说:“当时要550,我讲到了500。”
沈馥轻蹙了一下眉:“一间屋子一月500?”
边学道说:“是啊,当时是高价呢,换一家都够租整套房子了。”
沈馥盯着东屋看了一会儿,问:“你想租多少?”
边学道说:“我这个人比较独,不喜欢跟人一起住。”
沈馥指着屋子里单娆留下的大狗熊说:“这屋子有人住?”
边学道说:“现在没有。”
沈馥抿了一下嘴唇,说:“我一月也给你500。”
边学道笑着说:“沈老师,我真不差这点钱。”
见边学道不松口,沈馥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一样,说:“我妈现在脑子时好时坏,时清醒时糊涂,是血栓引起的血管性痴呆。医生说除了治疗,最好让我妈生活在一个熟悉的环境中,能延缓病情。”
见边学道听得很用心,沈馥继续说:“因为我妈半辈子都生活在东森大学校园里,我爸走后,我才带她回到松江,在后面家属区租了一个房子。”
“可是我妈对那个陌生的房子很不喜欢,总是让我推她出门在校园里走,一次推她路过楼下,她拉着我的手,要上楼。”
“我知道,她记起这里是曾经的家。”
说道这儿,沈馥的情绪出现波动,语气再不是刚进门时的冷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