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
裴邵贤插了句:“家里好像有感冒药,但是……”
话音未落,林云衍便放下碗筷起身:“我知道放在哪,我去拿。”
林云衍转身去卧室的身影尤为的顺其自然,段砚行怎么观察怎么觉得那房间就是裴邵贤的卧室,便进一步打探:“大哥,别告诉我你这两天替换下来的衣服也是云衍洗的……?”
裴邵贤满脸荡漾着舒适惬意的笑容:“真没见过这么贤惠的男人。”
段砚行嘴角冷冷抽了抽:“他晚上睡哪?”
“我房里那张沙发,”裴邵贤拿着烟指了指卧室,“他说节约用电,晚上只开一台空调。”
“你是K.S.A会所的CEO,他还帮你省钱……”
“是啊,”裴邵贤滋润地憨笑,“会洗衣会做饭会打扫房间,还会钉衬衫扣子,针线活***是个女人都不一定比得过,这么贤能持家的人,大哥是在考虑,过了这个村怕是没下个店……”
段砚行眉心一道黑色闪电,把筷子竖裴邵贤饭碗里:“做你的春秋大梦!”
“喂,你干嘛?”
“上厕所!”
“上厕所你把筷子□□碗里干嘛,不吉利的啊!”
段砚行蹲厕所里想了半天,觉得不妥。
林云衍太没自觉,他不知道这世上有一种生物,学术一点叫GAY,通俗一点叫BL,婉约一点叫同志,唯美一点叫耽美。一个男人,待在另一个男人身边,也会迸发出不纯洁的情感来,爆发程度不亚于和一个女人……
若真长此以往住在裴邵贤家,早晚要出事,今天,裴大哥又喝高了点,眼见半瓶云南白酒已经下了他肚。
段砚行折回饭桌前,没出息地道:“大哥,天黑了不好打车,我今晚住你家吧。”
裴邵贤意味不明的目光扫过来:“哦?你要住我家?”
那不清不楚,暧昧又深味的目光,让段砚行背脊发凉。
他一直在潜意识地回避,就像在家里回避二哥一样,他知道裴邵贤对裴易寻也有不伦之情,虽没有证据,但能避则避,免得引火上身。
可是一时半刻,他却又想不出让林云衍搬走的理由,就是有理由,也怕开了口,林云衍会多想一层意思,误解了他。
“我也睡你房间里那张沙发好了。”段砚行想也不想地说,却让裴邵贤噗嗤一声喷出一口酒:“那张沙发只能躺一个人,你想躺小云云身上?”
林云衍回来时脸色红润得跟番茄炒蛋里的番茄一样,药搁在他手边,话也没说半句,闷头吃饭。
那天晚上,他结果睡了客厅沙发,那张沙发就靠在裴邵贤卧房门边,他想睡那里,要是房里有什么动静能马上知道。
他就像个娇贵倔强的小少爷,往沙发上一窝,赖着不走,林云衍劝了又劝,裴邵贤悠悠一叹:“让他去吧,他喜欢撒娇不是一天两天了。”
“撒娇”这个词,裴邵贤用得十分高妙恶毒,段砚行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林云衍静静看着他的目光,总有些说不清的意味。
裴易寻的身子骨真是让他不由得鄙视,没一会便病发得凶猛,鼻塞、咳嗽、高烧,什么症状一应俱全,身体里骨头仿佛一下子都溶化了,气虚乏力,躺在沙发上腰杆子都直不起来。
林云衍出门一趟,回来后,倒了杯温水,坐沙发边,一手拿着药:“我在楼下24小时药店里买的阿司匹林,应该比百服宁有效一点。”
段砚行管它什么药,吞了再说,却想不到又没一会,虚汗直淌,脸色一层层地惨白下来,林云衍的脸色也跟着慢慢发白:“会不会他对那个药过敏……”
裴邵贤站在边上,叹口气:“送急诊吧。”
医院不是活人好去的地方,尤其是急诊。
裴邵贤去疏通关系找他当医生的朋友,林云衍半扶着段砚行坐大厅里等。
过了会,有个白大褂的男人过来看了看,再过了会,段砚行迷迷糊糊地进了吊针室,挂了两瓶盐水,手背惨烈地被一个年轻貌美的女护士扎成了马蜂窝。
然后,三人在医院折腾得精疲力竭,回到家,裴邵贤钻房里,一边嚷嚷着明天还要上班,一边到头大睡。
林云衍把他扶到沙发上:“你要不要吃点东西?”
“不用了……”
“那,我扶你到房间里睡。”
“……不要,我就睡这。”
林云衍叹了口气,便不再说什么。
段砚行神志不太清楚,脑子烧得有点糊涂,讲话都觉得吃力。只觉被推倒在沙发上,一层层被子压下来,沉得他透不过起来,咳嗽声似乎比白天的云觞还嘶哑。
肝啊肺啊的好像哪里都疼,痛楚从血管灌入到心房,又从皮肤里渗透出来,浑身针刺似的,疼得他不住□□起来。
林云衍一直坐在沙发边,没走。
云里雾里的,只听清清冷冷的声音在低语什么:“好像只要把感冒过给别人,就好得比较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