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我和子衿的这场旷日持久的床事和催情汤没有关系,而是彼此卸了负担,情到浓时的自然反应。太多的隐忍不发换来今日的狂潮汹涌。所有思念、渴望、痛苦、狂热和眷恋一瞬间似乎都有了宣泄的渠道,怎能不一次喷薄而发?
直到两个人精疲力竭才沉沉睡去,再睁眼时窗外已是华灯初上。
子衿熟睡的样子特别的绝尘清丽,仿佛冰玉雕琢而成的。怎么看都看不够,我相信这张容颜即使老了,爬满了皱纹依旧会让我这般痴迷。谁让她是子衿,我一个人的子衿。
痴看这张睡颜也不知过了多久,晦暗的房间某处突然有了五彩斑斓的色彩映出,接着是一阵熟悉的和弦。我怕把子衿吵醒,就拿起手机去了卫生间。看来电显示,竟是秦玫。
“彤,有时间么?我想约你出来吃晚餐。”
“秦姐啊……”后来我一直这么叫她。有时间倒是有时间,可是镜子里的自己,耳后一直绵延到脖颈、锁骨的吻痕太过显眼。
我恨恨地想,子衿一定是故意的,为的是让我时时刻刻呆在她身边,不能随便出去。
这不禁让我犯了难,别人还好。可是对方是秦玫。未免有些尴尬。可是转念一想,事关范晨的事,再难也要赴宴。于是就一口答应下来。
给子衿留了张便签,就说约了秦玫吃饭。找了一件带丝巾的短款小西服,足下蹬了双牛皮靴就出发了。
没想到相约地点是离秦玫下榻的昆仑饭店不远处的新万星大酒店,也就是梁茶壶的地盘。我不禁紧了紧系在脖子上的丝巾,心想如果不巧被她看去,又是怎样的一场八卦风波啊。
秦玫有港人特有的守时和干练。在那一座,时尚优雅简洁,融合在富丽高雅的背景里,俨然一抹移不开眼的靓色。
“不好意思我迟到了。”想要遮住“草莓”,挑选一条合适的丝巾不是易事。
秦玫笑着站起来迎我落座,并询问我的意见点了餐。
“你点的这份牛排呢,是Veal(小犊牛),还没断奶的小犊牛,生长到6~8个月出栏,口味清淡。高蛋白、低脂肪,容易消化吸收,吃起来也会很健康。”她介绍起牛排来头头是道。但是自己却叫了一盘蔬菜色拉。
她见我困惑地盯着她的盘子,会意一笑道:“我很久不吃红肉了。”
唉,有时候真的会自卑地觉得,这样一个连细节都无比精致的人和子衿才般配。
直到我吃得差不多了,她才提起:“昨天不告诉你,是怕之后影响你情绪。我已经得到你朋友的消息了。你,有心理准备听?”
我看着她一双认真询问的眸子,心往下一沉。
“你说吧。”我点点头。
“好。”她说话做事向来简洁干练,只是现在确实顾虑到我的情绪,叫服务生撤了盘子,换上甜点,才说:“她开始是在JHH治疗,后来转去加州的一处医院。我得到消息,她已经……病逝。”
她说完“病逝”两个字,我感觉自己的身体不自禁地颤抖了一下!
“你说,她死了?”我努力睁大眼,不想泪落下来。
她点头,覆上我的手,安慰道:“不要太伤心。”
我猛然间想起什么坐直身体,急问:“不久前我还遇到她母亲,说她已经清醒,身体在康复中了,怎么会这么突然?”
秦玫眼中闪过一丝哀伤,道:“我拿到她的病例复印件,你看下。”她把一叠包装完好的资料递给我。我颤抖地打开资料袋,看着上面一行行艰涩难懂的英文,泪水模糊了视线。
秦玫看出我情绪的激动,帮我解释道:“她出车祸后,脑干损伤,昏迷了3个月才得以苏醒。但是紧接着肝肾等器官均出现不同程度的内出血。在反复而又痛苦的治疗中,她丧失了求生意志,最终选择了放弃治疗。”
我倏地一惊!放弃治疗?
秦玫点头。
至此,我血往上涌,终于控制不住泪意,泪水打湿了我的脸颊,凉凉的:“她放弃了,她爸妈不会放弃的。”就算有万分之一希望,也不可能放弃治疗的!
秦玫摇头道:“我没能接触她的父母,据说他们已经回了北京。”
“我要去找他们,我要问个明白。”我坚定地说。
秦玫理智地说:“这件事,你打算告诉子衿么?”
“我还没想过。”我实话实说道。
秦玫可能并不知道我对范晨的愧疚之情。要不是我,范晨不会出事,更不会死。我是亲眼看见范晨躺在血泊中,那么年轻的生命……我痛苦地埋着头,心中如针扎般刺痛。一种巨大的悲恸顶着我的喉咙。心里不断在问,怎么会?怎么会呢?明明已经好了,怎么会突然放弃治疗?我不信,我不信她亲生父母会放弃自己孩子的生存机会,我不信!
我一定要问个清楚!
范晨出事的那段时间,正是我对子衿心如死灰的时候。www.103v.com子衿代替我把郑部长的证据交给梁歆怡而被人跟踪,我担心她的安危尾随而至,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