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的大老板翁老爷子问声安。
“哎,你们年轻人逛吧。我去附近找个老朋友。”翁老爷子一双漆黑饱经世故的眼眸投在我身上仅一秒,便下了这个决定。
我惊诧,没想到他会把子衿“让”给我。
老爷子走后,子衿问我:“你吃过了没有?”
“还没,准备去下面吃麻辣香锅。”我非常清楚这是她最不喜欢的吃食之一。
谁知她点头:“好,我们一起去吃。”
我对旁边的助手说:“你也一起去吧。”同事是个刚毕业没多久的小男生,看见子衿眼直愣愣的,半天才回神。我暗自摇头,你要饱经沧桑之后,才会深谙越美的花朵,刺也会越多的道理啊。
下面的事我就不具体描述了。情形大概可以归纳为,我对子衿平平常常,就如一般友人一般,不热情,不冷漠,顺其自然。
我不知道子衿怎么想,其实走到这一步,她多少也腻了,烦了。懒得再把时间浪费在我这个“失忆人”身上了吧。尤其是借由失忆,我已经把话说得绝得不能再绝。以高度骄傲人格的子衿来说,临界线已经超标了。
一顿饭吃得平平淡淡。子衿根本没动筷,就那么端庄大腕儿十足地坐我旁边。让我再度回忆起那年拖她去小店吃麻辣烫,她也不喜欢吃,只是迁就着我,屈尊静静坐在那里,接受来往客人的侧目。
突然,我鼻子就酸了。
知道么?一段感情,经历得多了,付出得多了,说放下就能放下么?那些由记忆拼凑纷纷向你汇聚而来的,不单单是一个个画面,而是感情,真情,曾经的承诺,以及现在的伤悲。
我想,那个爱着的女人,又穿过时光隧道来勾起我的相思了。
嚼到了眼泪,我才恍惚回到现实,低下头,用餐巾擦拭了湿痕。
小男生在女王气十足的女人面前,显然拘谨羞涩得紧,本来平常挺善于说笑话活跃气氛的,现在眼见一顿饭吃得冷冷清清,却也抓耳挠腮想不出对策。
子衿,依然稳坐如泰山。只是在我喝饮料,擦嘴的时候,会体贴地递上我的需求物。
当周围的空气稀薄得我难以喘息的时候,终于在时间的概念里,这顿饭可以结束了。
“我吃好了。”我坚定地看向子衿,对她说。脱下墨镜的她,出色美丽的眼睛正投下一轮美丽的弧度,观望着我。
她点头:“下午有事么?”
“有。我和同事要去附近办事。”
她不再说话。继而又说:“晚上……”
“晚上,我要和姐去喝茶。”我抢白道。我没有特别去拒绝她的邀请,只是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么乐于告诉她:对不起,我已经有了安排。
“听秦玫说,你有意加入他们的慈善计划?”她抿了抿唇,开口道。绝美的唇线被她勾起一个弯度,撩起我心口的一丝律动。
我叹了口气,看来,对这个人还是这么的情牵一线。
“是的。”
“要去美国么?”她追问。
“……也许。”看见她疑问的表情变为黯淡的神色,心中很不是滋味。我们俩,是不是连“结束”,都不知如何结束?
我迷茫了。
临别前,子衿说:“我们找个时间谈谈吧。”
我点头。她终于下定决心,让我们俩得以解脱了。方时的迷茫已被惆怅所代替,看见她的车子渐渐驶远,太阳底下,我伤感得想流泪。
和子衿的这次见面,总觉得之前还游移不定,模糊不清的事情,终于被证实了。
也许,这真的是我俩宣告结束的铺垫了。一想至此,内心就会排山倒海涌来一阵阵伤感,和痛彻心扉的难受。
我知道,清晰地知道,即使万般不可能,我,依然,爱着她。
这个结局,即是我希望的,也是我畏惧的。我的畏惧,来自于害怕面对。而之所以害怕面对,是我仍对她情深。
情深不寿,慧极必伤。聪明的女子都明白这点,却被宿命拖进来,应验。
那之后的几天,除了我姐的态度有些怪异,其他都在正常轨道上运行。由于有了离去之心,上班的时候就不是那么全力以赴,偶尔会开开小差,打开电脑,看看新闻。我是一个不怎么混网络的人,以至于上网冲浪,连去哪片海域都摸不着,只好去新浪。最近的焦点事件不外乎国家的十X大领导班子换届选举,原来我是不关心政治的,后来卷入到半岛湾事件,才知道这官商是怎样的一种牵扯不清,这才一如侯门深似海。
晚上占奋领我赴了个饭局。回来时接到梁歆怡的电话,说有事要和我谈。于是就叫占奋顺道送我去她家。
她早已冰了美酒,就等我开瓶了。
我抿了一口,由衷感叹道:“果然好酒。”
她高傲道:“当然了。我特意请你喝的,当然是珍品。”
“你不会就为这个请我过来的吧?”这不符合梁御姐的作风。
“不是。有其他的事。说起来……”她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