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课,快走到校门口的我忽然想起要用的英国史还放在寝室里,就转回身往寝室走去。急匆匆的穿过大半的校园,那栋熟悉的红色的五层楼掩映在一片枝叶青翠招展的桦树林间已经是隐约可见。
快走到寝室门口的时候听到里面传来隐隐约约的唧唧喳喳的说话声,原来大家都在呵。我不禁笑着往前快走了几步伸出手去要推开寝室的门。
“你们听说了吗?”
“听说什么啊?”
“兰则溪啊。”这是秦青的声音。
听到了我的名字,我刚刚触及门把手的手指尖犹豫了一下,不由自主的轻轻缩了回来。
“怎么啦?怎么啦?快说说,快说说——”这是江燕兴致高昂,迫不及待的声音,因为所有的小道消息,八卦花边,一向都是她的最爱。我猜她现在一定是双膝盘坐在床上,怀里抱着她在寝室里从不离身的粉红色蒙奇奇大抱枕,不停地眨着她那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看着秦青。
“听说她在外面不干不净的。”秦青压低声音小声说道。
“什么不干净啊?难道——她招了不干净的东西?!”江燕不由得拔高了声音,抱紧怀里的蒙奇奇害怕的往后缩了缩,“那多可怕啊,咱们以后晚上怎么办啊?难道要换寝室吗?!”
“你傻啊!”秦青没好气的冲着江燕翻了个白眼。
“不是啊?我就说呢,你吓死我了——”江燕拍了拍胸口,放下心来。
“我是说,兰则溪,在外面,不干不净的——”秦青一字一顿的说着,尤其说到‘不干不净’四个字加重了语气。
“不能吧?”江燕疑惑的思忖着,抬起头看着秦青,“我记得她挺干净的,天天都记得洗澡的——”
“啊——”秦青气得大叫。“江燕!”
“啊,有,我在,我能听见的,你不用那么大声,”江燕乖乖的举起手,神情迷惑的看着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的秦青。“青青,你说话这么大声对你的声带不好,而且你这说话的分贝高的算是噪音了,也会影响我的听力的,你知道的,对于我们学外语的人来说,听力是很重要的一门,你不能害我考试被当啊。”
“江燕!你闭嘴!”秦青恨不得扇江燕一巴掌,“你是唐僧转世吗?你干嘛跑来学外语,干嘛跑来和我一个寝室?你怎么不去佛学院去学念经?!”
“啊?我?”江燕神情无辜的用手指的指尖指向自己,眨了眨她那双明朗的眸子,眨了眨,又眨了眨,“念经的能找什么工作哇?我又不想当尼姑——”说完江燕委屈的低下了头,怀里紧紧抱着她那可爱的蒙奇奇。
“奇奇,还是你最好,青青是个坏人,”说着抬头飞快地瞄了一眼面孔抽搐得快要气的走火入魔的秦青,又飞快地低下头小声嘟囔着:“青青是个大坏蛋,则溪就不会这么说我——”
“好了,你们两个。别闹了,我头都被你们吵大了。”这是龚蓓已经带着几分不高兴的声音。
秦青冷哼一声,“还不是江燕没脑子,我都说得这么明显了。”说着,又白了江燕一眼。
江燕委屈的瘪瘪嘴,低着头,不说话。
“你不是想说则溪偷东西,手脚不干净吧?”龚蓓坐在书桌前背对着大家,手里是一本原文书,手中的笔不停地动着,一心二用的开口说道:“那是不可能的,你别听别人在外面乱说。大家都在一起住了这么久了,则溪是什么样子的人你也不是不知道。”
“哼,要是偷东西就好了——”
“你是什么意思啊?”这下子屋里所有的人,包括刚才一直在事不关己的埋头看书学习的沈瑜,听到这话都不由自主的把眼睛抬起来看着秦青。
江燕。
龚蓓。
沈瑜。
同住在一个寝室里的人听到这话都愣住了。
屋子里三个人。
屋子外的我。
一时之间,刚才还在喧嚣的热闹气氛顷刻间荡然无存。
我不由得屏住了呼吸,感觉气息撞得我的胸腔好痛。
秦青撇开嘴角笑了,“呵呵,什么意思?就是那个意思。她都在外面住了多久了?你们一点也没猜到?”秦青仍然是一声冷笑。
“你是说——”龚蓓迟疑的轻声说道。“你不是那个意思吧?”
“不能吧?不像啊。”这是一直在沉默的沈瑜,这个时候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了起来,对于大学生活简单的学生来说,这个发生在自己身边的话题犹如火星撞击地球一样的震撼。
其他人一时之间都静默无声。
我听到屋里传来窸窣的脚步声,然后是拿杯子倒水的声音,在没有其它人说话的情况下,秦青的声音显得清晰异常。“怎么不可能?你没看到她原来天天晚上都出去吗?而且,他家去年那阵子不是十万火急的打电话来吗?好像是欠了一屁股的债呢。”秦青看了看大家犹疑的神色,继续慢悠悠的开口:“我们就在一个寝室住着,你们有谁不知道当时的状况?当时兰则溪可是急得像热锅上的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