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藿清早去菜市场挑了一只乌骨**,路上买了黄芪、当归和熟地,在王***指导下煲了一盅药膳乌骨**汤。习霖失血过多,她听说这汤补血,材料放得足,小火慢煨了一上午,香气扑鼻。
取出一只大的保温桶,小心地把乌骨**分开放进去,再倒入汤汁,拧上盖子,出发去了医院。
习霖度过危险期后,阳藿就飞去了伦敦,事情处理完顺便探望了教授和Dancun夫妇,回到栾市已经是一星期之后了。习霖刚苏醒时还只能输入葡萄糖和叫不上名字的乳白色营养液,过了两天再配合从胃管里打进适量的流质食物。他从重症监护室移到了普通病房后,医生吩咐可以少量从嘴部进食,病人一旦能通过自己咀嚼正常摄入食物的营养,病情会好得更快。
他毕竟伤得很重,头晕,伤口疼,刚开始吃什么吐什么,好在性格够倔强,再难受也强逼着自己吃东西,身体得到营养,有了力气,几天后就真的可以正常进食了。一个多月下来,医生都夸他恢复得很好。只是腿伤太重,还不能下地,等伤口全好了,大概要做很长一段时间的物理治疗。每天打完针,童童妈就推他去楼下的小花园里转转,接接地气人也舒服很多。
习慕童回学校继续学业,大舅和大舅妈都六十多岁了,身体经不起折腾,照顾习霖的重任就交托在童童妈身上,二老白天会来同她换换班。阳藿天天都去医院帮忙,以减轻他们的负担。习霖一天好过一天,他们照顾起来也轻松了很多。
阳藿一手拎着**汤,一手提着路上买得红枣龙眼脚步很快地拐进住院区,不经意地一瞥,正好看见侧边而来的两个人,停了下来。
同一时刻,简绪也看见了阳藿,几乎是下意识地,触电般地将胳膊从舒雅的手中抽出来,往前跨了一小步。舒雅一怔,瞧见了阳藿,神色暗了暗,微微敛下眼睑。
这算是第二次她正面遇见阳藿。除了KTV那一回,她对她仅有的记忆就是简绪存放在手机相册里的那一张照片。她悄悄地细细打量阳藿,绑着利落的马尾,亮粉色的上衣衬得肤色更加白皙,短裤下延伸出笔直修长的双腿,脸庞无疑是漂亮的,却也没到惊艳的程度,丝毫不具侵略性。只是,她站在那里,散发出一种奇异的气质,竟让人无法移开眼睛。
“我遇到朋友,你先进去。”
简绪听不出情绪的声线把她从沉思中拉出来,她抬头看去,他始终直视前方,连余光都未曾舍得施舍给她分毫。
她复低下头,面颊微白,咬着唇沿胡乱地点了点头,快速钻进了住院大楼。
简绪这才一步一步走向阳藿,在离她两步开外的地方停住,端详着她的脸色,眉尖略蹙:“怎么瘦了这么多?”
阳藿微微侧首,唇角微扬:“可能天气热,没什么胃口。”
她这段时间一直很忙碌,和简绪好长时间没联系,习霖的病房和简绪负责的脑外科不在同一层楼,虽说都出入同一栋住院大楼,却没撞见过。
他的视线掠过她手里提着的保温盒和食物袋,不像是来探望普通关系的病人,关切地问:“怎么了,谁住院了?”
“是我哥哥,出了点意外。”
简绪接过她手里的东西,两人一起走进电梯,按下阳藿要去的那一层。
“什么情况?如果有我可以帮忙的地方,就跟我说。”
阳藿摇摇头,浅笑:“没什么大碍了,只是要休养很长时间。”
简绪侧过身子,低头望着她,视线描过她的眉眼,沿着鼻梁,落在唇上定了定,眸中似有很多情绪翻涌。
这些日子他没有主动联系过她,因为太忙吗?当然不是,他是故意的。他强迫自己不要去找她,不要去想她,他原本的愿望就只是再看一看她,所以才跟着季濛和郝深深到栾市来了,因为他知道如果有一天她回国,就一定会来找她们,为了这一眼,他等了五年多。她回来之后,他们不时联络见面,他的心愿已了不是吗?他不应该再有更多奢望,现在终于可以走自己的路了不是吗?然而,就在刚刚见到她的那一刹那,他才知道他有多想见她,之前的自我强逼显得那么虚弱无力,他多想立即就向他的心缴械投降。
可是,不行,他不能……
“叮……”
电梯的提示惊醒了简绪,他收敛神色,跟着阳藿走到病房门口把东西交还给她:“我就先不进去了。”
阳藿没察觉这句话的怪异,直到十几分钟之后,简绪提着一大袋水果重新出现的时候才反应过来“先不进去”是什么意思。
他在值班,没逗留几分钟就回脑外了。
“小藿啊,这位简医生,还有任先生,跟你是什么关系啊?”习霖听老婆说阳藿是和任啸准一起回的江城,他在栾市住院这期间任啸准也不时会来看看,他虽然没过问,但显然已经在心里认为他和阳藿是在交往了。可今天又出现了一个简绪,看他对阳藿的样子好像不一般,一时间有点糊涂了。
还有精力八卦,看来是真的好多了……
阳藿瞥瞥他,面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