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时差,阳藿晚上很晚才睡着,第二天中午才迷迷糊糊地醒来,睁着朦胧的眼睛瞪着天花板,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身在何处。抱着毯子在床上滚了两圈,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才软绵绵地从床上爬起来。
季濛和深深早就已经去上班了,餐桌上摆着买好的豆浆和油条,纯正的中式早点。碟子下还压着一张字条:
小藿,我们先去上班了,下班给你打电话。
落款处画了一个大大的笑脸。
阳藿微笑着把字条贴在冰箱门上,去浴室洗漱一番回到餐桌前坐下,大概是生物钟还很紊乱,她不觉得饿,把早点当做早午饭吃了。
走到阳台外面,金灿灿的太阳明目张胆地挂在高空,大喇喇地张示夏天的到来,微风中开始夹杂了一丝炎热。
她望着远处的马路,忽然觉得这一切美好的太不真实了。她决定不要浪费一天大好时光缩在家里生虫,于是换了身衣服,抓起玄关柜子上的钥匙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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栾市于她,是完全陌生的,可是却很有归属感,仿佛她本就应该长在这里。深深和季濛毕业之后没有回到家乡,而是选择来这里工作。栾市是她们三个人少时共同的向往,那时她们青春年少,不谙世事,世界在她们眼里还像玻璃珠一样纯粹。她们聚在一起,一遍遍地构设美好的蓝图,关于友情,关于爱情,关于未来,所有事情都充满了希望与憧憬。
少女的她们,是无畏的。
可是后来,踏上这片向往已久的土地的人却只有季濛和深深。不过,她终究还是来了,纵然不再带着青春时期的勇猛,但依旧实现了青春时期的小小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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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藿边走边记下沿途显眼的标志。她方向感不是很强,在国内时就经常晕头转向,后来走在伦敦的街道,更是像误入一个错综复杂的迷宫。
这一带算是老城区,但离商业区不是太远,地铁打车都很方便。她直走到双腿微酸,偶然一瞥,发现路边一家看上去还不错的蛋糕店,进去挑了盒慕斯蛋糕,打算带回去和季濛、深深一起品尝。
步出店门,看看时间,她竟然已经闲逛了一个下午,便慢悠悠地往回走。
到了家门口,刚掏出钥匙就听见一阵熟悉的音乐,习惯性地一摸口袋才发现忘记带手机了,立刻手忙脚乱地打开门接起电话。
“小藿,你终于接电话了,去哪儿了?”
“出去逛了逛,熟悉下环境。”
“我和海文下班了,你准备下,我们来接你,大概一个半小时后到。”
她把慕斯放进冰箱,觉得身上有些粘腻,就从衣柜里拣了两件衣服去浴室洗了个澡。拿着遥控,胡乱看着新闻,主持人播报到今年将迎来酷暑,各单位做好防暑防洪准备时,手机就再度响起。
“小藿,我们到了,下来吧。”
阳藿拎着手袋下楼,四处张望。
季濛从花坛边上的车子里探出脑袋,朝她猛力挥手:“小藿,这边!”
阳藿一笑,紧走两步坐进去,和欧海文打了声招呼。
“本来这接风宴准备昨天办的,不过海文说你刚回来,肯定很累了,应该先好好休息,就改了今天。”季濛从副驾驶向后扭过半个身子说,“还是他想得比我周到。”
欧海文温柔地看了季濛一眼,笑了笑,平稳地握着方向盘。
阳藿感激道:“谢谢,其实不需要这么麻烦的。”
“就知道你会这么说,吃顿饭而已,有什么麻烦的,大家平时工作都挺忙,就当聚会好了。”
阳藿含笑应允。
“说起来,还真幸运,栾市的熟人还挺多的,蒋欣、庄严、沈晓菲和胡宇峰都在,还有一个人你绝对猜不出来。”
“谁?”
季濛笑道:“简师兄。”
阳藿一愣,惊讶地说:“他也在?不是听说他被唯市的医院聘请了吗?”
季濛抱着椅背,左脸靠在上面点点头:“是啊,所有人都很奇怪啊,他只说想来栾市试试,结果真成功了。我也是去年才知道他在一医院工作,现在他可是那里的名医哦!”
“像简师兄那么优秀的人才在哪里都那么抢手啊。”
“我听说他也还没有女朋友呢,你们这对师兄妹真不愧是一个学校出来的。”
“那是因为我们刻苦钻研学术!”
“得了吧,还钻研学术呢,别最后一个变男灭绝,一个变女灭绝。”
“谁是灭绝啊,我好歹是个黄金圣斗士,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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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者将他们引进包厢,桌子边已经围坐了一圈人,阳藿和他们一一打过招呼,放下包坐到了简绪身边。
她在唯市上大学的时候,简绪正硕博连读。一个外语系,一个医学院,八竿子打不着,相识纯属偶然。有一次,几个学院联合举办了一场交谊舞会,她本来对社交性的场合就不感兴趣,但室友硬拽着把她拉去了。那天,简绪刚完成一篇研究了一个月的学术论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