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场像一场浓缩的人生舞台剧,每日上演相同的聚散,不同的悲欢。
无论多么千变万化的离合,对它来说,却只是习以为常的迎来送往,不会因为你有多么的高兴或多么的悲伤有丝毫的改变。
就像人生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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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薄绚丽的衣裙还稳稳当当地塞在柜子的最底层,机场大厅的中央空调也都还没来得及运转,栾市却让人手足无措地提前进入了夏季。
季濛和郝深深特意请了一天假,提前等候在机场的出口。
再没有比这个更重要的事情了。
大厅的广播提示,从伦敦直飞栾市的飞机已经降落,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始有乘客陆陆续续地走出来。
季濛和郝深深踮起脚尖,伸长了脖子迫不及待地张望着出口。乘客很多,挡住了部分视线,她们不得不左摇右摆以免在交错的人流中看漏了来人。
大约只过了一分钟左右,从出口的大门步出一位穿着单薄的风衣,紧身牛仔裤,颇具英伦气息的华人女子,她环视了一圈接机的人群,忽然听见不远处乍然响起两道兴奋的喊叫声。
“小藿,小藿!这边,在这边!”
她循着声音望过去,看见两个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身影上蹿下跳地朝她挥手,白皙的脸上露出清浅的笑容,脚尖一偏向她们走去,背上几乎及腰的深褐色长发随着她的动作画出一个曼妙的弧度。
季濛和郝深深看着她迎面走来,站定在她们面前,一个飞扑上去,三个人紧紧地抱在一起又跳又笑。
路过她们身边的陌生人忍不住频频回望,似是想要探究她们究竟是为了什么如此激动。
等情绪渐渐平复下来,她们才松开彼此的怀抱,相对傻笑,眼眶都红通通的,泪水蕴在眼角几欲滴下。
阳藿微笑着深深地看着她们,松了口气般说:“我回来了。”
季濛抬起头,猛眨了几下眼睛,抬手抹掉眼角滑下来的泪珠,才一掌拍上她的胳膊:“你丫还知道回来!”
阳藿非常配合地不闪不避,任由那一掌结结实实地打在手臂上,反而笑意更深。
旁边的郝深深已经是泪流满面,哽咽地有口难言,阳藿和季濛齐齐无可奈何地看向她,最终还是阳藿再次上前抱住她,轻轻拍着她的背,出声安慰:“我不是回来了嘛,我不是好好地站在你面前么,别哭了。”
季濛从包里抽出一张纸巾摁在郝深深的脸上,用力擦了几下:“快别哭了,丢死人了,真是!”
郝深深好不容易顺了气,拿过纸巾在脸上胡乱抹了一把,一嗝一嗝地说:“我,我高兴啊。”
阳藿浅笑轻喃:“我知道,我知道……”
季濛不再理会嗫喏的郝深深,往后一伸手,拉出一个人,对阳藿介绍道:“你还没见过呢,我未婚夫,欧海文。海文,我死党,阳藿。”
阳藿这才留意到一直站在两步开外默默注视她们的男人,脸上挂着淡淡的温和笑容。
她朝他伸出右手,戏谑地玩笑:“久仰久仰,欧先生的大名如雷贯耳啊。”
欧海文握住面前那只白皙纤细的手,微笑道:“我才是,季濛经常提起你。”
她眨眨眼,向季濛的方向微微歪了歪脑袋:“哦?她有没有说我的坏话?”
果不其然又受到季濛的一招“亢龙有悔”,她圆目一瞪,喳喳咧咧地嚷:“你个臭丫头的坏话我一辈子都讲不完,怎么着!”
阳藿嘻嘻笑着挽住季濛的胳膊,讨饶地说:“好好好,本小姐就让你讲一辈子坏话行了吧。”
郝深深已经从澎湃的情绪中平静下来,提醒她们:“别站在这儿了,回去再说吧。”
欧海文帮忙把行李取出来,然后到地下停车场取车,她们三人则在停车场的出口等候。
明媚温暖的阳光笼罩住整个场地,穿过建筑在地上投下光斑,阳藿眯起眼望着湛蓝的天空,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来,禁不住感叹:“天气真好啊,这种天气在伦敦可不多见。”
欧海文打开车门,将行李塞进后备箱,再坐回驾驶席,等了半天不见季濛坐到副驾驶,回头一看,才发现三个女人一起挤在后排,不由失笑,当下就又转回身启动车子,一踩油门驶上高速。
从机场到市区一路畅通无阻,好在还没到高峰期,进入市区之后遇到几个红灯,幸运地没有碰见堵车。
欧海文从后视镜里瞄了眼后排三个叽叽喳喳的女人,暗自发笑,所以说,三个女人一台戏啊,瞧瞧,这一路就没停过。
“你说说,我订婚的时候你都没回来,你对得起我么!”季濛埋怨道。
郝深深撇撇嘴也参她一本:“就是就是,一走就是五年,一次都没回来过,我还以为你再也不回来了呢!”
“对不起嘛,我这不趁着你们俩还没正式嫁做人.妻,成为师奶,就赶紧屁颠屁颠地跑回来了嘛!”
欧海文忍不住插话:“幸好你回来了,季濛说你不回来她绝不嫁给我,我可不想打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