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士们手忙脚乱地将处于昏迷状态的乔娜抬进了司令部,在上海时就一直跟随她的资深军医迅速解开了她的军装和衬衫纽扣。在松开乔娜的呢子军裙时,军医发现她皮带的金属环扣有些变形。显然,弹头在进入她腹腔之前与环扣发生了接触,并因此减缓了它的冲击力,使得它停留在了她小腹的脂肪层里,内脏并没有受到伤害。由于血管的破裂让她失血较多,但是,她与其说是被疼晕的,不如说是给吓晕的。血流终于被止住了,军医小心地将乔娜白皙、平滑的腹部清洗干净,他没有费太大的力气就将那枚带血弹头取了出来。
高强带着几名士兵来到了庄子含中枪的位置,只有两个身穿哔叽军装的女兵倒卧在茂密的芦苇丛中,他们并没有发现庄子含的尸体。高强心里正在奇怪,一个士兵将地上的一定深绿色的呢子船型帽递给了他,那上面有一个枪眼可是没有看到血迹。“竟然没有打中?!”他自问:“这个距离我从未失过手。”。仔细检查了这支可以在百米之外穿透钢板的“三八大盖”之后,高强才弄清楚没有击中庄子含的原因是由于枪的保养不善,瞄准器和枪膛有了误差。“唉,只是失之毫厘啊!”他万分遗憾。
方青如接到报告,在阳澄湖的东南方向曾听到密集的枪声,似乎在那里发生过一场战斗。经过确认,驻守在那一地区的解放军各部都没有采取过任何的军事行动。“难道是敌人的内讧?”方青如心想这说不定就是高强策划的。她立即将情况向上级作了汇报,经过认真的研究,上级要求方青如尽快弄清楚敌人的确切位置。同时,驻守在阳澄湖地区的部队也接到命令:敌人的藏身地点一经确定,迅速完成合围。
阳澄湖的冬夜寒风刺骨,张持搀扶着庄子含在两个女卫士的保护下艰难地向东南方走去,臀部受伤的卫士因失血过多死在了路上。庄子含虽然身穿厚厚的呢子军装和马靴,但依旧被冻得在不停地颤抖。她竖起军装的翻领,戴着白手套的右手紧紧抓住衣领使冷风不会吹进自己丰满的前胸。张持脱下自己的哔叽军装披在了她的身上,她感激地看了一眼自己的情人疲惫地靠在他的肩头艰难前行。两个小时后,他们心惊肉跳地躲过了解放军的哨所,走出了芦苇荡来到了一个叫做周家湾的小镇。镇上有一家叫做“鸿运”的杂货铺,走到店前,张持敲了两下店门,一个老板模样的人打开了紧闭的木门。他叫周文冲,是保密局留下的联络员。他与张持对过暗号之后,便将庄子含一行让进了店里。
在楼上一间布置还算体面的厢房里,周文冲在一个硕大的木盆里倒满了冒着蒸汽的热水。他毕恭毕敬地对庄子含说:“您辛苦了,有什么要求,尽管吩咐。”庄子含脱下皮靴让张持递给周文冲:“找人把它擦亮,另外,”她指了指身上的呢子军装和里面的衬衫说道:“我换下来以后,把它们也弄干净,熨平。”周文冲拿了皮靴点头哈腰地退了出去。庄子含懒洋洋地脱下军装、衬衫和军裤,坐进了木盆。她斜靠在木盆的边沿,张持坐在她身后的一个木凳上轻轻地用一把木勺将热水浇在她的背上。庄子含闭上双眼,两天前的那一幕幕又浮现在眼前:真是功亏于篑啊,想不到乔娜把二团和三团拢得这么紧,关键时刻真为她出力。要不是自己走运,头顶上那一枪再往下一点,小命就没了。唉!她叹了口气。“子含,这两天把你累坏了吧?”张持很温存地问她。她没有回答,依然沉浸在失落之中。这时卫士把周文冲准备好的干净衣服送了过来,张持顺便将庄子含换下的军装交给了卫士。大约过了一个小时,张持把庄子含从盆里抱出来放到了床上。她白皙的肌肤由于热水长时间的浸泡,变成了淡淡的粉红色。张持为她擦干了身子,想安排她睡下。庄子含搂住张持撒娇般地说:“我们来,好吗?我要!”张持解开了裤子,但犹豫片刻又系上了腰带。他低声对庄子含说:“我看周文冲这小子不可靠,我得去周围巡视一下,你先睡吧。”庄子含虽然有些不情愿,但觉得他说得有理,便同意了。
暗夜里的周家湾死一般的寂静,只是偶然传来几声凄厉的犬吠。张持蹑手蹑脚地摸到周文冲的房前,透过门缝,他看见周文冲正在交待丫环如何擦拭庄子含的皮靴。不一会儿,丫环就坐在小凳上开始忙碌起来。再看周文冲,他拿起庄子含穿过的衬衫闻了又闻然后又抚摸和摆弄着她的军装。“这个老色鬼。”张持暗自骂了一句。他刚要离开,突然听到房间里传来“嘀嘀嗒嗒”的发报声。“这么晚了他还给谁发报?”他心中纳闷地回到了楼上。“你们今晚轮流放哨,这个地方有些不安全。”他对两个女卫士吩咐道。
火并已经过去了三天,乔娜的枪伤也逐渐开始恢复。这天,她召集包括高强在内的几个军官开会商量下一步的计划,宽大的会议室里稀稀落落地坐着四、五个人。身穿紫红色睡袍的乔娜披着呢子军大衣靠在躺椅上,腹部缠着白色的纱布。她有气无力地说:“各位,对我们的未来有何高见?”虽然,皮肉之苦让她精神上受到了很大的刺激,但是,对她致命的打击来自于毛人凤的那封密电。“这个老杂种,竟然会相信那个小妖精的鬼话。”她心里觉得既委屈又愤怒。然而,眼下的危局让她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