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不发地取过药瓶,又倒了一杯温水,一起递了过去。
吃过药,安言静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的缘故,总觉得自己像是一下子舒服了很多。
霍秦的大手缓缓贴到她的胃部,一下一下慢慢地揉,安言静似乎感觉到他手心的温度比那折磨人的胃疾更容易灼伤她。
“谢谢。”她只是想打破这让人不知所措的安谧。
“言静”他低声唤她。
“嗯?”安言静抬起头,眼神一如既往的澄澈。
霍秦有那么一瞬间几乎不敢直视她的目光,他从未有过这样一个时刻,想要不顾一切的逃开。她的眼睛就好似是最致命的毒药,只需要一秒钟,就足以让人心甘情愿的死去。而他,似乎也不能幸免,正在一点点沉溺其中,并且一丝想要爬起来的欲|望都没有。
“我们就一直这样下去吧”他顿了顿,投在她眼眸中的目光灼灼,“就我们俩”
面对面的姿势,他自己的情绪毫无保留的暴露在她面前,同样也可以毫无阻拦地将她眼里闪过的所有反应一丝不落地捕捉到,错愕,惊讶,不可思议,惊慌,还有惧。
呵,惧?她又该怕什么?
安言静完全不知道该作何反应,他说“一直”,他说“就我们俩”,那么是否就是她理解的那样,只有他们俩,直到永远,或者说一辈子?
可能他想说的是,他们可以结婚。
胃里的灼烧刚刚退去一些现在又愈演愈烈起来,而她的心更像是被重锤狠狠击中,疼得几乎让她无法呼吸。
“结婚”两个字在她脑海中无休止的重复着,一遍一遍,重复叠加,慢慢占据了她所有的思维。
身体的每一寸似乎都在叫嚣着,疼,她好疼。
她真真切切感觉到了,她还是害怕的。
不知道是怕他,还是怕那两个字。
结婚?
她可以么?
“你什么意思?”她可以感觉到自己的声音在发抖,每一个字都好似要耗尽她所有的力气才能说得清楚,心里一直悬着一口气,就好似只要一松,就会在他面前溃不成军。
“你觉得呢?”霍秦冷笑,将她所有的反应尽收眼底。
他依旧注视着她,只不过,那目光中逐渐带上的寒意。
两两对视,安言静几乎不能自持,明明是同一个人,怎么会一瞬间就好似冰火的转变般差异如此巨大?
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她的反应已经给出了最诚挚的回答——她不愿意。
霍秦不知道自己心底那微微刺痛,是因为失望,还是别的什么。亦或者可以说是,伤心?
呵,他竟然还会伤心?
“我”
安言静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能说出来。嗓子发干,嘴皮似乎都黏在一起了,一牵扯,就是皮开肉绽的难受。
她急急忙忙想要解释什么,霍秦的手慢慢抚上她的脸颊,一下一下,很轻。
脸上一凉,她这才发觉原来终究是哭了。只不过,这泪又是为何而落的呢?
他低下头,指尖还带着她的泪珠,凉凉的,不似她身上的暖温。
“霍秦”
她的话被他关上的门,永远隔绝在他的世界之外。
一门之隔,她的泪愈发汹涌了。
为什么?明明是她拒绝他了,为什么她还会如此心痛呢?
☆、霍 秦 ,我怎么了
霍秦大概是当晚就走了,安言静不知道究竟过了多少时间,只觉着好似听到楼下隐隐约约传来发动机的嗡嗡声。
而他们俩就像渐行渐远的双向线,再也看不到交集。
第二天一大早李邱翔来敲门时,安言静还蜷着身子坐在墙角里,头埋在膝盖间,脸上还依稀看得出泪痕。倒是没再哭了,可是她还是会觉得眼眶隐隐发热、发酸。
耳畔似乎有人在唤她,很是焦急的发声催促。
“哥”她终于是看清眼前的人,哑着嗓子叫他一声。安言静觉着很想对李邱翔笑,很想告诉他她没事,可是,她似乎已经没有力气再去伪装了。
“言静,你不舒服么?怎么坐在地上?”
李邱翔急急忙忙地去搀着她的手臂想要将她带起来,安言静顺着他的力道站起身,却不料保持这个坐姿已经一整晚了,她那双腿早已麻木得毫无知觉,脚下一软,就要直直倒下去。好在李邱翔的臂膀足够她依靠,将身体大部分的重量都放到李邱翔身上,安言静试着活动了一下脚,她似乎感觉到身体里的血液在慢慢地流通,虽然依旧软绵绵地使不上力,倒也不至于像是觉着那双腿好似不属于自己那般空落落的。
床头还搁着半杯水和一盒药,安言静拿过那药盒,干吞了两颗药片,冲李邱翔虚弱道:“我没事的,哥”
李邱翔突然没有勇气去直视安言静的双眼,他支支吾吾地说了一声“好”,迅速别过头。
回行的路上,安言静窝在后座一直昏睡着,李邱翔不敢把车内空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