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无奈。
体委乐了,“行啊,就这么定了!”转身的时候他笑着感谢程开,“就你对她有办法儿,咱班谁也说不了她。”
程开听了一愣,随即朝我笑笑,“这么给我面子啊?”
“我是看在那羊肉串儿的份儿上,”我又重新蹲下,“谁让我个儿高了,今儿我不答应过两天田老师肯定也来找我谈话,我才不费那事儿呐!”我心虚地给自己找借口,程开体贴地没有跟我争辩。
我参加的跳高比赛无功而返,这不奇怪,我压根儿就不会跳高。可是一千五百米我是有把握的,过最后一个弯道的时候我听见我们班同学有节奏地喊“张小树!张小树!!”经过我们班时我扭头看了看,程开坐在一个很明显的位置,朝我招招手。于是我又来了力气,一口气冲到了终点,得了个第二。
程开的三千米五千米就更别说了,三千米一共七圈半,五千米十二圈半,多长的时间呐?可只要程开经过我们班方阵,全班同学就都使劲儿地节奏统一地喊他的名字,结果全校都回响着一个声音:“程—开!程—开!”
程开用这两个项目成功地给我们班赚了十二点积分,我们班的总成绩在全年级九个班里名列第二,全班四十三个人没有一个服气的。我们全都觉得,我们该得第一。我们认为我们没有得第一的原因在于男子四乘四接力最后一棒的男孩跑到了最后腿抽筋了,不然我们就不会比九班差那么三分屈居第二。班主任田老师安慰我们:“第二可以了,你们留着力气赶明儿考完期中考打篮球儿去吧。”
运动会积分第二,我们班得了一个排球的奖励。
运动会之后学校里组织去看了一场电影,那场惊心动魄的电影之后,我认识了两个好莱坞明星:桑德拉·布洛克和奇诺·里维斯。电影叫《生死时速》,看得我是心潮澎湃啊。程开和江南坐在我后面,电影没开始之前,我装作无意回头看了看他俩,江南刚把眼镜戴上,他俩真的有那么一点像,至少脸上那种不自觉体现出来的柔和很像。
电影结束后,陆璐跑过来找我,“你说他俩以后能在一起么?”
“能吧。”我说,“不是说生死相依过的两个人肯定能天长地久么?”
“嗯,”陆璐表示同意,“他俩真配。”正说着,程开和江南从身后走过来,陆璐看见程开,甜美地笑了笑。
我觉得自己长大了,其实真的还没有,因为我认为那部电影里的两个人可以天长地久。后来我念了大学,去看《TITANIC》之后,我说:“她之所以一辈子都想着Jack是因为他们俩从来没在一起,如果这种三天下来的感情在一起的话,未必见得有幸福。”那个时候,我才恍然觉得,我是真的长大了。
那天我还注意到了陈冰冰。开学之后我很久没见过陈冰冰了,她比暑假之前更迷人了,我不自觉地发现,她的某些女孩子的特点已经淋漓尽致地体现出来了,已经穿上了我在街上连多一眼都不好意思看的内衣。现在想想,其实内衣有什么的呢?可那时候我就是觉得那是个让人害羞的东西,不肯穿,直到十七岁读了高三才不得不穿上了——我妈说,再不穿就会泄漏秘密了。
秋天了,天气开始渐渐凉起来。我们那边冷得很早,有时候十月份就下雪。而我喜欢冬天胜过秋天,我喜欢下雪,喜欢在雪地里跑着笑着叫着的感觉。我始终记得程开在他的《秋夜残棋》里说:“我是被一场大雪带来人间的孩子。”所以,我更加热爱雪天。
陈冰冰真的是一个惹人怜爱的女孩,她比陆璐甜美,这就好像是麦格·瑞恩和尼可·基德曼之间的区别。或者这个比方不太合适?那么换一个好了。陈冰冰和陆璐尽管都漂亮,但一个甜美一个冷艳,这就好像是巧克力和薄荷糖之间的区别。
我没嫉妒过陈冰冰的可爱和美丽,可是我嫉妒她能让程开喜欢。后来,我开始恨她了——因为陈冰冰,程开差一点儿就惹出了一场大祸。
勇气
男孩怒了,指着豆子的鼻子告诉豆子不准插手这件事,否则后果自负。豆子也指着他的鼻子告诉他不准去我们学校惹事,程开少了一根头发惟他是问。
我早就说过,陈冰冰这样的女孩极少有男孩不喜欢——本来我想说“没有男孩会不喜欢”,后来想起徐志说他是不喜欢的,于是改口——我曾亲眼见过一个男孩子送了一只他自己做的木头箱子给陈冰冰。那只木头箱子没什么出奇,就是一只十公分见方的普通木箱,刷了天蓝色的油漆,箱子盖上用金色的图钉拼出了两颗连在一起的心形。我有意提起这件事是因为这里面有一个非常浪漫的故事。这个故事是豆子告诉我的。
送木箱给陈冰冰的这个男孩比我们大三岁,是陈冰冰初中的学长,在陈冰冰很小的时候他就开始喜欢她了,一直在等着她长大。陈冰冰十六岁那年,这个男孩子跟着一个旅游团出去玩,旅游车在深山里翻了,全车人仅有那个男孩活了下来。男孩被抬到医院的时候已经不省人事,抢救了好久才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