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了什么。我经历的还太少,我还是没有资格谈论爱情。你说呢?”我在第一时间把这些想法告诉了徐志,因为我觉得只有他能完全理解我的想法。
我觉得我写文章的风格一直有些受徐志影响,十六七岁时候就能写出一些同龄人写不出来的句子,这不是我有什么天分,我没有天分,我是受徐志那些细致柔和的信的影响。
徐志回信说:“爱情是一种美妙的感情,如果一定要有一个形容的话,便是你在用一个水晶的瓶子往一只水晶的杯子里面倒白开水的感觉。小树,你明白那种感觉么?”我闭上眼睛想了想,我明白徐志说的那种感觉。那种感觉是:透明的、纯净的、一尘不染的,是流动的,并且无声无息的。——当然,这些形容词都是我真正长大以后想出来的,十六岁的时候我说不出来这些,那时候我只是明白这种感觉而表达不出来。
我在我的日记里有这么一句话:“我知道徐志说的那种感觉,可是我形容不出来,我只知道,那种感觉跟我听到程开声音时候的感觉似乎有点像。”这就是十六岁时候我对徐志这句话惟一的感受——程开。
离运动会还有一段时间,我为了能跟程开的距离更小一些,开始拼命钻研我的弱项——解析几何。“你首先要培养空间想象能力,当初你学立体几何的时候就缺少这点。”程开说,“你要做到不用笔画就能在脑子里想出来图形的空间形状,这样儿你才能把几何学好。”对于程开来说也许这是理所当然的事,可对我来说就比较难了。我只能依靠“熟能生巧”“笨鸟先飞”的道理逼自己学习,解析几何刚开课,还没学多少,我就开始翻出高一时候没做完的立体几何习题来做,那一个多星期别的没干,立体几何题做得我是昏天黑地不知白天黑夜。终于,我在一个星期的辛苦之后有了一点点程开说起的那种“空间想象能力”,天知道这种能力对于以后我在大学里啃线性代数的时候多么有用。
程开给我看了陈冰冰在高二给他写的第一封信,那封信用了一张白底兰花的漂亮信纸,信上说:“文科班人很多,可是没有你。”满纸真真切切的忧愁。
我在开学之初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事,马上拿来和陆璐分享。我们那时候流行用数字说话,比如521就是“我爱你”,1314就是“一生一世”,3344就是“生生世世”,单说起4的话,就是“死了”,不吉利。那天我骑车上学,看见我前面一个男孩的自行车上挂着我们学校的车牌,号码居然是“94444”,我到了学校就找到陆璐,说本来我们是94级的就够不吉利了,她们班还是四班,更不吉利,她们班居然有个家伙的学号是44号,也算得上一绝了。陆璐说这个车牌真是不吉利啊,翻译过来就是“就死,死!死!死!”想不死都不成了,不一定哪回考试就挂了。后来陆璐跟这个同学说了这件事,这个同学听了大惊失色,连忙摘了车牌到总务处挂失重新办了一个,脱离了94444的厄运。关于车牌的笑话不只这一个,比如我们曾看见高一一个男孩子的车牌是“95438”,几个人看到笑得差了气——那会儿看港片,大家全都知道“三八”是什么意思,这位老兄的车牌上公然写着“就我是三八”,你说能不招人笑么?
江南在开学不久参加了省里的数学竞赛,拿了一等奖,学校大肆表扬了一番。我知道江南高考的分数里可以无偿添上十分了。
而我,在我们语文老师的推荐下把暑假作业里的一篇影评送到市里参加“高中生影评大赛”,得了一等奖,奖品是一张奖状和一本带锁的日记本外加一支质量不太好的钢笔。我拿着这些东西心里有些愧疚,因为我觉得我写作文没有程开写文章的那种真情。
运动会的时候刚好轮到我们班值周(我不知道你们学校这个词是什么概念,我们学校这个词的概念就是,一个星期不上课,为学校以及全校师生服务),真是倒了霉了,所有运动场地的布置和运动器材的维护都落到了我们班头上,在拔草之后,我们居然又被派到跑道上清理石子。
我正蹲着琢磨地上到底有多少块石头,我们体委过来了,“张小树,你跳高去吧。”
我抬起头张着嘴,“啥?!”
“哎呀,跳高还差一个人呢,你去吧,得不得名次无所谓,你那么高的个儿,闲着也是闲着。”
我不干了,站起来对着他指指点点,“我不是报了一个一千五了么?你怎么还让我报啊?我不会跳高!不行,我不去!”
体委拿着表格看了看,“要么你跑四乘四,要么你跳高。”
我蹦起来了,“凭什么呀?!我凭什么呀?我不去不去!”
“他不是找不着人了么?你就帮个忙呗,反正跳高也不用多少力气,不像长跑那么累。”程开站在体委身后帮着他说话。他俩一个寝室的,关系当然好了,合起伙来欺负人。
可是我没有办法拒绝程开,他让我这么做我就得这么做,一丁点儿脾气都没有。“那你怎么报答我啊?请我吃羊肉串吧。”我妥协了,自己都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