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躲开他,轻轻的道了一句:“很累了,休息吧。晚安。”
他看着我,过了许久,也道:“晚安”。
我破天荒的留在这座古宅里睡了一上午,屋里的东西还一如从前,窗台上是我喜欢的那盆绿萝,短短一年的时间不见,已经疯长得蔓延了整整一个窗台。
一夜好梦。
正文 【116.辞世】
【116.辞世】
我捧着自己胀鼓鼓的胃,以及空荡荡的脑袋,随意抹抹嘴,胡乱换上睡袍,一头倒在床上,做猪八戒。
又迷迷糊糊想起“帘外雨潺潺,春意阑珊……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的句子。中间有一句接不上来,努力了半天,终于架不住瞌睡,遁入黑甜乡。
不知道过了多久,醒来时只觉得十分口渴。脑袋却沉的厉害。一扇窗户开着,外头是急玄怒鼓的大雨,砸在任何地方,听在耳内,却是沉重仓促的砰砰之声。
房间是漆黑的,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在枕上挣扎:是爬起床下楼去找水喝,抑或闭上眼睛继续大睡。
这时候,窗户上忽然有一道亮光一闪,随之灭了。又闪了一下,亮在那不动了。初初我以为哪处的路灯忽然好了。过一刻,才想起可能是车灯。
这么晚,这时候来的车子,只会是辛家的人。
但窗户上的光一直亮在那里,车子显然并没有驶进来。我等了一会,终于忍不住爬起来一看究竟。
雨是铺天盖地的。在车灯的光影里织就千千万万付帘子,永恒的坠下去坠下去坠下去。
让我惊讶的是:车门大开着,雨刮还在大力来回刮动,辛穆却站在雨里。他对面还有一个人。
我仔细辨别,才在滂沱大雨中认出那人居然是辛穆的姑姑。他们二人似乎是在争吵,几步之远的地方管家和几个佣人手里举着伞,不敢上前。
若不是这雨点打在窗上的声音实在太大,我想我应该是可以听到他们争吵的内容。如今却也只能在骤雨将歇之时,零星听到一二。
后来实在困倦,便又回到窗上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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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冷风吹下来,第二天开始头痛脑热,浑身的骨头肌肉像被一辆巨型卡车碾过,一丝力气也没有。
过去我三五年感冒一次,如今倒过来,一年感冒三五次。
人真是不能惯,我不过略略惯着自己一点,立即娇气起来了。迷迷糊糊中,我还在想。
又做梦,总感觉窗户不曾关严,外头下雨,雨丝不断的飘进来。我努力挣扎着想爬起来去关窗户,心知只要自己爬起来便成,但偏偏连手指头都动不了。恐惧一阵接着一阵的扑过来,压得我喘不过气。
终于,历经千辛万苦,总算睁开眼睛,逃出生天。
窗户果然半开着,只是没有下雨,阳光与海水一样的漫无边际,明媚的不似真的,白色的纱帐半勾在床边,长长的垂至地上。房间静静的。冷不丁看来,像童话里的世界。
我喘着气,胡乱抹一把汗,有一刻不知道置身何处,今夕何夕。
稍顷,听得轻轻的敲门声,我答道:“请进。”
一个穿戴整洁的中年女子推门进来。微笑着问:“夫人需要早餐么。”
我想起昨夜里的那场争吵,心下生出许多疑惑:“辛穆呢?”
这女孩明显有点吃惊,迟疑一下,才轻轻说:“少爷已经走了。今早。”
我停下动作,望着她。
她见我如此反应,脸上有些尴尬,忙说:“少爷有急事。”
“好的。”我说。强行笑了笑。点点头。朝门外走去。
院子里管家戴着手套,在侍弄瓷缸里那些花。
他五旬开外,鬓边星星的一小片白。一件外套极宽,穿布鞋。仿佛他一开始就是一位管家的样子。
见到我,熟络的说:“回来了。初小姐。”
我微笑。问:“这是什么花。”
“牡丹。”
“牡丹?”我大惊小怪,“不是春天开花的么。”
“是。”他乐呵呵的,“我们这是试种。”
看来他们已经成功,这花无疑开的灼灼滟滟,生机**。
当年则天皇帝一时兴起隆冬游上苑,下令百花盛开。到头来只有牡丹抗旨,导致被贬洛阳。
我蹲在旁边,看他工作。一边问:“长期住在这里,会不会厌倦。”
“见仁见智。”他说,“社交活动会比较少。人没有外头多。但清净。看你喜好哪样更多一点。”
“你呢?”
“呵呵。我嘛。辛先生花钱请我每天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