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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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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一旦关了灯,她那小葡萄似的眼珠子就总是滴溜溜的转,月嫂说小孩子不适应强光,所以夜里睁眼是很常见的,反倒是白天里多半的时间是闭着眼睛,不知道是单纯的睡觉,还是讨厌阳光而不睁眼。



    她看起来既不像辛穆也不像我。她似乎醒了,一只眼睛仍然闭者,另一只懒洋洋的很慢很慢睁开来。



    就这样,我和我的孩子,奇怪的对视。直到我默默的转开脸去。她似是有了感应,在我转头的那一刹那,放声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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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3·怅然(上)】



    舅舅家一下子拥挤了起来,虽然是栋别墅,但平日里也就我们三个人在住。舅舅生性不喜外人,所以家里也只请了几个钟点工。



    像辛穆他闺女这样没日没夜住的,还真是头一个。我总是跟舅妈抱怨,这孩子跟她爸一样惹人烦。舅妈每每听到都只是笑我小孩子心性,我也不解释,这种畸形的心情,自然没人理解。



    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好像自从辛穆出现之后,我就开始把这个孩子当作了外人。我自然知道这种想法很无聊,可我不得不承认,当初让我生下这个孩子的一部分动机,就是想让辛穆知道,我带着我自己的孩子,也可以过的很好,我不需要钱不需要辛家赐予我任何东西。可是无论是宝宝的长相,还是她那副趴在辛穆肚皮上的懒散模样,都让我心里无端的升腾起一股火焰,仿佛她已经是一个有了思想的大人,她应该跟我——她的母亲,站在同一个阵营里,她应该完成我无力完成的对辛穆的惩罚,而不是带给辛穆做爸爸的喜悦。



    在生下她的这一段日子里,我即使有奶,也很少亲自喂她,而我自己打心眼里从未怪罪自己凉薄。



    大抵我还不是一个合格的妈妈。



    可辛穆,他也绝对不是一个合格的爸爸。起码在孩子还未出生前,他付出的太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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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时候,我已经能自己坐起来,也可以四处走动。我坐在床边,跟他们一样逗逗孩子,互相说话,一切看起来好正常,和任何一个新添了个宝贝的家庭没什么两样。



    给我做顺产手术的医生过来做出院之前最后一次检查。他拉起病床边上的帘子,我躺下来,某个动作牵动了伤口,一阵钻心的痛,我忍不住叫出声来。几乎是同一秒钟,帘子那一边婴儿的哭声响起来,让我一下子泪湿了眼睛,在心里喊:这是我的孩子,这是我的孩子。



    那个时候,她出生已经5天,直到那个时候,我才真正明白,像刀锋划过皮肤一样深切体会,她就是我的小孩,在这个世界上最亲近的人。



    而且,在那个瞬间,我们似乎都茕茕孑立,她只有我,我只有她。我暗自发誓,那是不用语言,也无法用语言表达的誓言,我要保护她不受伤害,直到有一天她不再需要我,同时手足无措,急得想哭,因为我根本不知道应该怎么做。



    回去的路上下了雨,早春的雨总是这样不疾不徐,看着不断打在车窗上雨点,顺着玻璃流下去,转过头刚好看到后视镜里的自己,苍白憔悴,像是刚刚被人从地牢里拖出来的。要么这就是生活,至少是其中真实残酷的一面。而爱情,最美最炙热,如两颗无限接近的恒星,碰撞燃烧毁灭,最后剩下的只有无边无际的尘埃而已。



    回到家里的时候看了看手机,很多未接来电,也有许多短信。



    我打开第一条:“恭喜你,注意身体。”



    默默的放下手机,始终找不到一句合适的话来形容我自己,也不知道该如何回复高一的这条短信。其实我真的很想问他,恭喜我什么?



    至于宝宝,有的时候,我不让月嫂碰她。自己喂奶,换尿布,给她洗澡。目不转睛的看着她每一个动作每一次呼吸,生怕一个疏忽,她会忘记了喘气或是心跳而意外死去。直到累得不行了,蜷在婴儿室的扶手椅上睡着,然后又被哭声惊醒。



    有的时候,比如她哭个没完没了,我要拼尽全力才能克制住自己不要把她摔在地上;给她洗头,我托住她的头,心里想得全都是她软塌塌的细细的头颈折断了情景;或是她整夜整夜的不睡觉,我想往她的奶瓶里加二锅头,好让她还有我自己死死的睡上一整天。那些时候,我不让自己碰她,全丢给月嫂,把自己关在卧室里睡觉或是发呆,任由房间之外的一切自生自灭去。



    而无一例外的是,每一天我不止一次的想要结束自己的生命,刀刃,玻璃的锐边,煤气,从阳台到楼下人行便道的距离,都能让我想到这种分外简单的终极解决办法。有几个晚上,她就睡在我的床上,我整夜醒着怕压倒她,或是滚下去。她还不会笑,只会在睡梦里无意识的作出短暂的快乐或是悲伤的表情。有时候她醒过来,在幽暗的床头灯下面,表情慢慢的从迷糊到害怕到伤心,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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