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中胎儿的每一次心跳。辛穆,你从来不知道你错过了什么。你错过了你女儿的第一次挥手,你没见过她是如何从一颗小小的黄豆长成如今四肢健全的模样。你不懂我为何日夜煎熬,不懂一位母亲的寝食难安。你在豪华的酒店吃着空运的海鲜,而我,被我们的宝宝折磨的吞口水都要再吐出来。我不敢说这是生命给予人类的不公,可我在这一刻,才终于可以冷眼旁观,直到将整个浮世的喧嚣都望成眼睫上的尘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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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不是很多第一次怀孕的人都有相似的感觉。一开始,我觉得不是怀孕而是误诊。然后开始怀疑它可能长得不大正常。十八周之前它总是不动,又害怕它是不是已经死了。我总是觉得会留不住它,看不到她足月出生的那一天。虽然,在知道她存在之前那一个多月里面,我又跑又跳还目睹了一场车祸,并且经历了失去父亲的痛苦,吃饭有一顿没一顿,夜晚跟辛穆在床上的时候百无禁忌,她也过的安安稳稳的,一点问题都没有。
每天我都觉得很累,不舒服,在床上躺上大半天。累是真的有点累,但更主要的还是不想错过肚子里面任何细微的动作。这样子诚惶诚恐,着实不像从前的我。
吃晚饭的时候,舅妈告诉我白天好像有人在我们宅子外面来回观望。她虽然没说的那么清楚,可我也大抵知道她心里的猜测。
既然辛穆已经来了这里,就必定是知道了些什么。显然,高一和吟涟都没有帮我保守秘密,又或许辛穆用什么有价值的事物来换取这个秘密。
很多时候,我认为重面旧爱,尤其是心里还在爱着的旧爱,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这种维持表面气度的事情从来不是我的长项。
然而比辛穆更早来临的,是我们宝宝的出生。
十月的青岛正是最好的时节,退去了暑热,秋天缓慢的攀上树枝,摘去花朵。秋风瑟瑟中,我的肚子大的像是装了一个西瓜在里面。
体重也增长的迅速,原来穿着宽松的衣服现在已经可以撑到每一个死角。腿和脚的浮肿让我穿鞋都成了困难的事情。更要命的是,我总是失眠,因为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姿势。
后来舅妈告诉我,在腰后面靠一个垫子,坐着睡。
想必每一个母亲都有这种感同身受的痛楚,故而在回忆起来到时候,都不免要洒上一把辛酸泪。所以我总是在午夜梦回之时,一面摸着酸痛的脖子,一面同肚子里的宝宝说,将来无论如何都要孝顺妈妈,因为在你还未知世事险恶之时,就已经有人为你,付出了这么多。
我的预产期是十月十日,我每天从日历上撕掉一页纸,等着那一天来临,只是不知道想要见到的究竟是哪一个人。我一个人闭门不出,只有在傍晚的时候,天色幽暗,五米之外看不清对面来人的五官,只有那个时候,我下楼,散步半个小时。不是我想要去,而是必须要去,舅妈跟我说只有这样生孩子的时候才不会吃太多的苦。
十月二号的那个下午,我的午睡被一通电话吵醒。手机就放在枕边,我摸索着去拿,却不小心把手机碰到了地上。
铃声一遍一遍催促着我,我心烦意乱的坐起来,俯身去捡地上的手机。
就在我的手触碰到手机的一刹那间,我的羊水破了。
但我看到了手机屏幕上的那一串数字,于是咬咬牙,还是接了起来。
后来很多时候,旁人听到我的这段经历,都会说我大概是疯了。
其实不是,我之所以不去管已经破了羊水的自己,而执意要接辛穆的电话,只是因为我也要他领悟这猝不及防。
就如同我当日在辛老爷书房外听到那番话一样:紧张、无措……
我接起电话,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稳,我说:“孩子今天就出生。恭喜你当爸爸了,虽然你一点都不称职,甚至是个失职的父亲。”
我承认我是存心这样的,我不想让他赶上孩子出生的那一刻,或者还有其他什么,我没办法思考,自己也不确定。但在心里更深一些的地方,直到那个时候,我还是不能相信,他真的会等到这个时候才联系我。
说完,没给他反问我的余地,就挂掉了电话,大声喊着就在隔壁的舅舅、舅妈。他们两个听到我的喊叫,几乎可以用破门而入来形容了,然后用最快的速度将我送到医院。
我整个下午没有吃过东西,躺在病房待产,狼吞虎咽的吃下两个天天在电视上做广告的法式小面包,身上只穿了一件背心,我宫口只开到两指,阵痛10-15分钟左右一次。每隔半小时就有一个医生过来看一眼。然后面无表情的宣布我还不能进产房。
外面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我听到门口有人在高声的争执什么,然后舅舅气呼呼的推开病房的门,并狠狠的摔上。
我看了他一眼,连说话的气力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