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来好不憔悴。
他一手揽过我的肩膀,将我整个人抱在怀中。
变故来的突如其来,我在他的怀中,终于痛哭失声。他一遍一遍的亲吻我的泪水,不断的低喃:“对不起……二……没有订婚。我不会娶她的。”
“吓死我了……”我呜呜的哭着,眼泪湿透了他的衬衣“吓死我了……”
“我这几天,没有联系你,是因为我家人把我关禁闭了。”
他垂下头,深深的看着我:“二……你相信我。”
辛穆在我身后,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只听他一字一句的问我:“初尘,你怎么这么好糊弄?”
我没有说话,是欺骗也好,是糊弄也罢。其实很多时候,我们不是不生气的,愿意原谅一个人,是因为心里抛不开,放不下。人干嘛要活的那么明明白白呢?
高一拽着我的手,一步一步离开这里。身后顾明明大喊大叫着什么,夹杂着哭泣的声音。我不敢回头看,只低着头跟在他身后。
很久很久以前,我们也曾这样走在一起。那时,我跟着他在*场上拉练男女混合接力。天黑之后,大家慢慢散去,高一低着头把自己的钉子鞋放进袋子里,低沉的声音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太晚了,我送你回家。”
彼时,他走在前面,隔开一段距离。柔软的刚刚钻出土的酥草刺着我的脚踝,痒痒的,是最初破土而出的萌发。
从那时候开始,高一就是我心里唯一的少年,这么多年过去了。这种美梦成真的感觉,辛穆或者顾明明,他们又怎么会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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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路抽噎不止,离开晚宴之后,我也不知他要将我带到哪里去。只是一边哭一边擦着眼泪。
高一转过头来看着我,笑的无奈:“这么大的委屈?”
我瞪了他一眼:“你还好意思说。”
他紧紧的握着我的手,眼睛却看向别的地方,很惆怅,很无奈,就连声音都透着从不曾属于他的疲惫:“二儿……我好想从来没有跟你讲过我的家庭。”
身边车水马龙,行人神色匆匆,似乎并没有多少人注意到,在这个繁华并且忙绿的城市中,有一个最应该意气风发的男子,可是低回的声音难掩他的伤心与倦怠,我低着头,忽觉这一刻任何的语言都苍白并且无力,因我深知,对于一个人而言,世间任何的欺辱和不公都可以被释怀,唯独家庭上的缺失,是心里一辈子的伤。
“你不说,我就不问。高一,在我心里,你是你,你的家庭是你的家庭。于我而言,这两者的地位并不相同。”
说罢,抬起头来看着他。
高一却只是摇了摇头,牵着我的手慢慢的往前走:“我的父亲,你想必听过这个名字。高健风,算是个……有名的人物。”
我点点头:“……太有名了。”
民族企业家,简直是家喻户晓。
“我父亲的老家在很远很远的地方,大概……云南那一带。他和我母亲是青梅竹马,他们两个结婚很早,我母亲十八岁的时候就怀了我。在那个年代,应该也算是正常。”
“我母亲生下我的时候大出血,虽然保住了一条命,但身体却大不如从前。我父亲就每天从山里走上十几里的路,到县城的集市上给我母亲买乌**蛋。可是家里的条件并不好,给母亲看病买药的钱常常不够。我的一个小叔叔就同我父亲说,不然我们去城里看看,寻个苦力工什么的,也能救济一下家里的日子。后来……因缘际会吧,那个年代下海经商的人,基本上都赚到了钱。可他越来越忙,甚至连我母亲的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金钱,名望,声誉……这些东西,很快就让他从丧妻的痛苦中解脱出来。过了没多久,他就续弦了。我后母为他生了一个儿子,现在大概也有十岁了,她总是担心我会和她的儿子抢财产,所以一门心思的想我娶了她表哥家的女儿。”
我心里骤然一紧,不安的看着他的侧脸。
他恰好也转过头来看着我,却是一笑:“二儿,这些,都过去很久了。虽然是很难过的事情,但我也总是挺过来了。同你说这些,其实是想说,顾明明和我的婚约,是我父亲许下的,我从未答应过。我若没遇到你,也许这一辈子也就平平淡淡的过了。”
他一根一根的*我的手指:“几十年之后,当你的手指已经不再如今天这般圆润光滑,我却依然能够在你身边,守着你,护着你……我想不出比这更幸福的事情了。”
【13.】
来的时候被辛穆折磨着做了十几个小时的火车,走的时候终于不用再对着目的地望眼欲穿了。
高一双手插在兜里,靠在椅子上,微微阖目。我手中拿着两份机票,想了许久,才开口:“你就这样出来的?”
他好像很累的样子,并没有睁开眼,只是微微点了点头:“我爸找了几个警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