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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酒?你给她喝了什么**尾酒?她对石榴糖浆过敏你不知道吗?”
“我不……我不知道,她说了酒的名字,我没拿错啊……”
辛月六神无主,一时间甚至想不起来她拿来的**尾酒到底是叫什么名字,杯沿是镶嵌了柠檬还是樱桃……可是她明明是按照她说的名字去拿的,为什么……她喝下去竟然会晕倒?
她耳边只有嗡嗡的嘈杂人声和沈驭风严厉的责问,还有他抱着周黎时的紧张和在乎,以及他俯下身去给她做人工呼吸的样子。
乱了,全乱了,为什么会这样的?
救护车到了,沈驭风脱下西服裹在周黎身上,帮着急救人员把她放上担架,才转头对辛月道:“阿黎不会说错酒的名字,要么是你混淆拿错了,要么是你故意兑了东西进去!你就这么容不得她,一定要在这种场合上演这么一出吗?这样会出人命的你知不知道?”
这样的指控辛月怎么背负得起,她猛的摇头,眼泪都随着她细碎的短发飞散在空气里,“我没有,我没有!驭风你相信我,我没想过要让她出事的!”
沈驭风决然甩开她拉住他袖口的手,冷冷地说道:“自己回家去!我要送她去医院!”
“驭风……”
她想挽留他,想跟他解释,可是他连看都不再多看她一眼,抱着怀里的人径直往门外走去,于是她的脚步也像被钉住了一样根本迈不开去追赶他的脚步。
花了一整个晚上来盛开的欢愉,就在他转身的一瞬,像失了水的玫瑰迅速凋敝枯萎,只有脸上的泪水像永不会枯竭的溪流泛滥成灾。
辛月忽然明白了小瑜卸去妆容的原因,如果身边的那个人总是让她心伤流泪,她是永远也没办法保持干净精致的妆容的。
现在一定丑死了。
她怎么会以为沈驭风带着她起舞的瞬间,她会是他心头的白月光呢……
“月儿,别哭了!没事的,我们到这边坐一下!”金小瑜上前扶住摇摇欲坠的辛月,为她擦掉脸上的泪水,扶她到桌边坐下,才轻拢住她的肩膀问,“到底发生什么事啊?”
“小瑜!”辛月伏在她的肩头泣不成声,“我什么都没做,我只是……只是给她拿了一杯酒,她告诉了我名字的,我没有拿错……我真的没有想害她,驭风、驭风为什么不肯相信我!”
金小瑜抚着辛月的背,也跟着她落下泪来。
自己全心信赖的那个人却不肯相信自己,这种感受她今晚也体会得彻底,再没有哪个人比她更了解辛月现在的心情。
“你怎么也哭了?”荣靖霄一看到金小瑜也陪着掉眼泪,就一阵手忙脚乱,只好半蹲下/身子,不自在地安慰道:“驭风是太着急了,一时没办法理清思绪才会这么说的!放心吧,他不会不信自己老婆的!”
其实他也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他当初不是也照样不相信身为他妻子的金小瑜吗?可是到头来明白了眼见不一定是事实或事实之全部,加上自己也尝到不被信任、百口莫辩的感觉,他才懂得有很多事情不是要用眼睛去看,而是要用心。
沈驭风跟辛月结婚这么些日子,虽然没有多少浓情蜜意,但对他们几个兄弟都坦诚辛月一直很乖,是个合格的好太太。他或许还没有爱上她,可是这样严重的指控应当不会不由分说地压在她的身上。
是不是……周黎在沈园住下的这段时间,和辛月之间发生了什么不快和误解?
荣靖霄从下午脑海里就不断闪现程锐云说的话:周黎不是个简单的女人。
他也了解她不是像辛月和金小瑜这样女孩,她从小的境遇让她所有的一切都要靠自己拼命地去争取,也不会把所有心事都放在脸上让人一目了然,她藏得深是为了更好的未来,也是为了保护自己。
他不想把她想成那种处心积虑、勾心斗角的女人,但是刚刚这一幕,还有早前在酒店房间楼层他感觉到的目光和那一抹金色的裙角,总像一团yīn云笼罩在心里,让他看不真切。
他也知道她对石榴糖浆和番石榴汁都会过敏,**尾酒只喝那固定的几种。
到底她有没有让辛月给她拿酒,辛月是不小心还是故意拿错,甚至故意兑入了让她过敏的东西,当时只有她们两人在场,谁都没法证明。
“荣少,能不能……麻烦你送辛月出去坐车,沈家的司机应该在外面等了?”
金小瑜擦干辛月的眼泪,低声安慰了她几句,才抬头向荣靖霄提了这个要求。
在荣靖霄看来,这一声荣少比她今晚对他说的任何一句话都更讽刺,他宁愿听她连名带姓地叫荣靖霄三个字,也好过这跟其他人一样没有任何辨识度和感***彩的称谓。
可是他拒绝不了她,尽管所做的事已经不是为了她本人。
荣靖霄护送辛月出去,酒会也差不多散了。平日里似乎波澜不惊的商业酒会,原来真的只是暗潮汹涌,挑破了面上遮掩的那一层,就像岩浆一样喷薄而出。
“小瑜,没事了,我们回去吧!”林嘉恒